2012年12月7日
一分為二會更完滿─《不能說的名字》
2012年11月30日
如果這就是真相─《影像感染》
《影像感染》適合的讀者:閱讀時腦中會有畫面的讀者
最理想的系列小說是與前一本、後一本有些微的連結,營造出只有閱讀過的讀者才能完整拼湊起的段落。這類小說看似是一本完全獨立的小說,即使牽連到前一本的人物、情節,但是不致影響到沒看過前一本小說的讀者,也沒透露太多前一本的謎底,且留下的枝節剛好迎合讀者的胃口,讓讀者想繼續追下去。《死亡房間》(改編成電影微笑標本)、《影像感染》、《左撇子的殺意》三本小說沿故事時間軸發展,作者故意在《影像感染》尾聲留下一個大驚嘆號,讓整本小說看似沒有完結,然而卻是下一本的開頭。這樣的「續集」方式看起來很突兀,若是沒有處理好,會覺得作者在耍讀者,會留下「請待下集分解」的結束與錯愕的讀者,更糟糕的是讓讀者無意再讀下一本,但是這種方式出現在《影像感染》中卻是穩當適合,會覺得斷到好處。
這本小說除了寫出一個歷史事件的可能,還讓文字影像化,使小說看起來像影集、電影,或者說這本小說寫來就是為影集、電影而生,因為小說的文字不止表意還像電影一樣播放。小說最特殊的部份是呼應書中題材的文字─影像,小說中提到的影像是一種集體感染,操控歷史上大小屠殺,直到事蹟曝露,暴力影像後的真相更駭人。
《影像感染》的確是本成功挑起讀者閱讀興趣的小說,從作者選擇的寫作材料,可以看出作者的野心,小說中所括出的歷史、事件範圍相當廣大,幾乎容納了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的所有屠殺。作者野心雖大,但是卻沒有留下破綻,似乎給了歷史一個可能的解釋。作者給了戰爭中的屠殺景象一個解釋,就是邪惡似乎不是「直接」出自於性格病態,而是來自更龐大、更駭人的研究產物。也許讀者看到此,會覺得這個說法更近乎人類所要的答案,因為作者幫人類的黑暗歷史找了一個不牽強的解釋,不用再次接受人類性格本有的缺口導致種族屠殺這樣的說法,轉而接收屠殺是外力研究所造成的副作用。小說中的解釋合理,試圖解釋真實發生過的殘暴史,如果這是真實的過去,也許歷史將會改寫。
但這終究是本小說,娛樂的成分還是偏大,就算妥善使用了有力的科學報導與歷史事件,有時主軸還是偏離暴力影像事件的追索,跑到男女主角的情感問題上。不能說小說中男女主角因事件而相遇的羅曼史寫來荒誕無聊,但是就與小說內容不搭調,甚至覺得好像在紀實類書籍中出現情緒用字般的奇異。仔細讀來,如果小說中刪掉男女談情說愛的部份會如何?也許不會有什麼改變,因為這本小說可以不以男女主角來襯托此書,題材才是小說不用刻意突顯就很出色的部份,
有時候閱讀小說時,文字與影像會很難連結,導致讀過文字、讀懂文字,也知道文句的意思,但就是沒有畫面。從《影像感染》的一開頭,讀者就隨著作者的文字開始架起一幕幕的影像,有如腦中的電影院,但是只有讀者自己看的到。看完這本小說,腦中也演完一部電影,至於重要片段是哪一段,相信讀過的讀者絕對會選小說開頭那部來源不明的五○年代影片。
2012年11月26日
不期待的惡搞─《愛莉森的打殭屍日記》
《愛莉森的打殭屍日記》適合的讀者:對書名、故事眼睛一亮,但是沒有太期待的讀者
「末日」是供寫故事的人一個好發揮的題材,但是寫的深入、動人的卻不多。《長路》寫的是在人們在崩壞世界的無助與掙扎;《洪荒年代》創造了一個艱難的奇想末日旅程;《時間迴旋》在科幻主題下包夾著淡到好處的情愫;《我是傳奇》中對應電影「我是傳奇」的短篇是寫人類面臨絕境的反應。這些小說所抓到的重點是人類面臨末日的情緒,渲染著驚懼、恐怖、猜疑,然後這些紛雜的情緒變成傳染病,最具摧毀能力的已經不是末日,而是那些染上末日疾病的人群,到處散佈蒼涼、悲觀的病毒。末日議題小說對多數讀者來說正合脾胃,因這類小說剛好抓準讀者對災難的想像,因此驚悚、悲慘的故事越引人入勝。
《愛莉森的打殭屍日記》雖然寫的是末日,但是小說內容是走惡搞、幽默的風格,嚴格來說,並不符合多數讀者設想的末日小說範圍。《愛莉森》一書寫的是無法控制、無法追朔來源的殭屍病毒與僅存人類的求生故事,其實這類故事可以寫的很恐怖、血腥,但是作者放下這一塊,在故事情節中加入許多屬於主角愛莉森與配角們的搞笑、幽默對話。雖然一開始就知道這本小說是走惡搞風,但是惡搞情節明顯把這本小說帶入一條不同於其他末日議題小說的路。不能說《愛莉森》一書「不好看」,而是因為幽默所以顯得很「假」,無法將讀者引入故事中,少了讀者的投射,小說離幻想的未來很遙遠。讀者在閱讀時,已經可以知道故事會走入比較偏向歡樂、平和的結束,所以少了那份看到結局前的期待。
《愛莉森》一書的另一個缺點是缺乏源頭。作者雖寫殭屍獵食人類的故事,但是缺少事件的開始,甚至也甚少鋪陳恐怖氣氛,殭屍好像只是個新物種,而非可能終結世界的變種。也許不該用太嚴肅的態度來看《愛莉森》一書,因為此書就是主打搞笑,但是從缺少的部份正是讀者想看的。還有作者帶入主角愛莉森與小說中男性角色的情愫,這些情節在這本小說中置放的篇幅顯得過多,而且很沒有必要,顯得故事雜亂無章,無法集中在故事主軸上,算是浪費了小說前面架設好的劇情。
《愛莉森》一書走的是平穩、安全的寫法,難聽一點就是平淡的可以,讀完後很難有太多的讀後感,感覺就像看完一部劇情平凡無奇、純粹殺時間的喜劇電影,只剩下笑完就沒了的空虛感。個人對《愛莉森》一書是失望多於新奇,但是此書還是有優點。優點是小說中用了部落格來傳達存活人類之間的溝通,算是小說中的小小出奇之處,如果部落格的篇幅可以多一點、減少搞笑的篇幅,《愛莉森》一書會是及格的末日題材小說。
2012年11月21日
梵蒂岡自助─不合格的光明路徑之旅(二)
2012年11月12日
暴力情節的取捨─《少女的悲劇》
《少女的悲劇》適合的讀者:威爾特蘭特幹員系列的愛好者
《少女的悲劇》是《虐殺三聯圖》後的故事,但是我其實是先閱讀《少女的悲劇》再讀《虐殺三聯圖》。讀完《少女的悲劇》,發現作者凱琳史勞特(Karin Slaughter)逐漸跳脫她在《盲視》、《蘿莉的秘密》為自己畫下的限制範圍,將自己的寫作脫離情緒帶出的不平,成為一位可以置身事外的作者。在兩本中文版前作中,讀者可以感受到生為女性作家,所以為同性別的被害者大聲疾呼的氣力,幾乎可以感受到作者透過文字透露出對性別差異、男女犯罪比例與女性受害者遭遇的不滿。多數讀者們「當然」了解性別歧視、社會觀點對受害女性所造成的傷害,但是在一塊議題上多做發揮後,部分讀者的閱讀反應並不是正面的,一是因為閱讀疲乏,一是作者用暴力來表達反暴力。女性作家關注女性議題是很自然的,事實上女性作家能關照到的點也更完滿,因為她能體會那些受害者或家屬細微的痛,這與男性作家大肆渲染暴力所帶的異色不同。但是在《盲視》、《蘿莉的秘密》兩書當中,作者所看到的是大片的血液殘肢,幾乎覆蓋住了血紅底下的原意,讀者只能感受到的是如觀賞暴力影片的壓力,無暇關注小說背後所延伸的無數受害者。
之後的《虐殺三聯圖》與《少女的悲劇》,雖使用暴力當做噱頭,但是可以感受到作者把暴力描寫「嵌」在情節裡,是因為小說需要暴力書寫才注入暴力情節,因此作者不再是為反暴力(特別是性暴力)而寫暴力,也可以說不再為暴力情節帶著走。因為作者衡量過情節的取捨、比重,讓威爾特蘭特幹員系列「討喜」許多,這裡的討喜是指刪去過多、不必要的性與暴力的詳細敘述,把這些細節變成事件的描述,所以讀者讀過去,看到一件件事件的發生,而不是直寫的血腥犯罪現場,而那些事件的畫面,讀者可以自己想像。雖然《虐殺》與《少女》兩書都克制、收納暴力情節,但是在《少女》一書,可以略微感受到作者想寫又不敢寫的猶豫,但是作者清楚劇情才是此書的主軸,所以可以見到有一些寫了一點又收筆的痕跡。些許露骨並沒有破壞到《少女》一書,因為作者已抓準小說的命題意義了。
在《少女的悲劇》中,作者抓住兩個要點,一個是青少年盲目的思緒、毛燥的行為;二是對受害者身心受創的體會。在第一點中,此書寫到青少年盲從的跟隨,在群體中不合、在雙方裡迷失。他們渴望溫暖,但是反被溫暖吞噬。作者以最平凡的校園生活、師生關係當做材料,她利用了這些題材鋪底,書寫男女、師生、成年者與未成年者、利用者與被利用者、加害者與被加害者間的關係,幾乎可以觸到誰對誰錯的底邊,但是作者選擇在極為接近正常判斷的答案前停下來,用了曖昧的書寫處理這段情節,事實上讀者不需要知道作者的意向如何,因為青少年卡在尷尬的年齡階段,他們是否可以承擔抉擇、背負責任向來無解。
第二點是此書書寫最佳的部分,先且不論青少年是否有行為能力,多數世人總認為個人行為的周慮、輕率與否,影響到個人的被害機率。這個說法也許沒有多大問題,但是就算他們再怎麼叛逆不羈、浪蕩成性,這並不代表他們可以被傷害、以及能夠承擔被傷害後的後作力,多數人不能夠理解被害者當初的「蠢笨」,於是錯盡是錯在被害人的疏忽、不防備。小說中無需描寫倖存的受害者身上有多少傷、被囚禁了多少天,這些都是數字與加強說明的敘述,作者僅以簡簡單單的書寫帶過,卻是想像無限。作者描寫存活的受害者還是坐在那裡、躺在那裡,但是那個人其實已經不再那裡了,甚至已經不是原本的她了。在這個很簡單的描述裡,讀者可以理解受害者的傷不在於肉體、性器官的受傷,因為這些都會好轉復元,但是記憶裡的受害畫面卻是無法割除的一塊黑暗,除非完全離開這個世界。另外,小說對比受害者與受害者父親在受害前後的關係,不止受害者要承擔那塊污痕,還有父親想碰觸又不敢踏出的痛苦尷尬,畢竟這個傷害不是孩子騎腳踏車跌倒、在學校被霸陵、被街頭混混挑釁勒索,他無法以父親、成年男性的角度出面,因為他被畫為同屬加害者的性別、年齡區、輩份區。他也不能問孩子:「妳還痛嗎?」、「妳能跟爸爸聊一聊嗎?」這是親子間的禁語,於是父親也被關進了回憶裡,戰戰兢兢深怕觸到敏感的舊傷。
嚴格說來,此書的重點在受害者家屬承接親屬被害時的反應,而不是接續《虐殺三聯圖》後以刑案和威爾特蘭特幹員、安潔交替的故事,所以他們兩個變成小說的插曲而非主線,但是小說又安插了威爾的一位女性搭檔─費絲米歇爾,在晦暗的故事裡,多了一些讓讀者嘴角微揚的幽默趣味,這又是這本小說的亮點之一。
2012年11月7日
重新詮釋暴力─《虐殺三聯圖》
凱琳史勞特 (Karin Slaughter)筆下的世界,有點誘人但不甚討喜。幾年前由臉譜出版的「格蘭特郡」系列的《盲視》與《蘿莉的祕密》,小說就像恣意噴灑血漿的電影,可以看到斷隻、殘骸還有女性角色驚懼的臉龐,尤其以《盲視》為最賣弄暴力的一部小說。《盲視》這本小說中充斥殘忍和暴力的相關描述,讀者明明知道小說文字是連結作者筆下文字與讀者想像而被賦予生命,然而這本小說無疑就像文字版的暴力電影。就社會寫實的角度,《盲視》也許寫出了類似或者可以比擬犯罪現場的實景,重劃了人人不忍卒睹、遮口欲吐的畫面,但是不少讀者不喜歡這樣的描寫,在作者筆下,受害者(百分之99是女性)好像是在市場待顧客挑選的肉類,非要剃完骨、抽光血才盡到這個角色「生前」的職責,甚至有讀者認為這是另一種剝削女性受害者與宣傳暴力的方式。就讀者的角度來看,我能體會為何作者要用盡氣力書寫暴力的用處,作者很清楚她得用最暴露的方式讓讀者瞭解到受害者的痛,如果只是輕描淡寫過去,沒有人可以體會暴力所在。
到了《虐殺三聯圖》(Triptych)系列小說,作者以威爾特蘭特幹員為男主角的全新系列書寫暴力。除了從男性角度來看,多了多數男性碰上女性遭遇性侵害、性暴力的低感度,多少平衡了原先偏向女性視角對待暴力侵害的奮力伸張。但是不得不提,作者為了補強多數男性的缺乏同情、對性犯罪的淡然,寫了一位對女性受害者所遭遇之事可以感同身受的男主角。在這本小說,作者同樣寫暴力,但是她收斂她對暴力書寫的張狂,也可以說,作者不再像《盲視》一書那樣,為了彰顯受害者的痛,就再次刨下受害者的血肉那樣的寫法,於是她放下為受害者的痛而寫的手段,轉向寫犯罪現場紀錄、驗屍報告的寫法。
《虐殺三聯圖》依舊充斥著暴力,但多數以帶過的方式書寫,不再過度使用暴露、滿溢的寫法。作者仍然關切女性、女性受害者,尤其是歷經侵害後、能不被黑暗吞噬還能操控自己生命走向的女性,於是作者寫了安潔這個角色。很意外的,作者卻沒有渲染安潔所經歷過的性侵害、性暴力,還是用克制的、點到為止的文字補充那段不堪的年歲。的確,如果作者在書寫安潔的歷史時,使用過多篇幅來寫被傷害的細節,她又會回到《盲視》的女作家視角,變成書寫暴力、卻反而被暴力綁住的困境裡。
其實可以發現《虐殺三聯圖》縱使跟性、暴力有很大的關係,但是作者卻鮮少書寫施暴的細節,因為作者試圖讓小說跳出「擅長寫暴力」的評價裡,雖然寫暴力寫得讓讀者膽寒恐懼也是種魅力,但是這個層次顯然對作者來說太簡單,於是作者轉為去寫操縱劇情的那些命運。閱讀《虐殺三聯圖》時,可以發現讀者感受在看劇情片的低盪與高潮,每一安排都有用意,主要目的就是「逼出」元兇。剛開始,的確會掉入作者埋下的陷阱,以為兇手就是那個早早出現的人,然而在劇情的引線埋伏下,逐漸察覺元兇另有他人(真相大白約略在小說的一半,但是約在三分之一處就有伏筆),甚至無需猜測,讀者就可以發現元兇的手法。小說的本意不是讓讀者抽絲剝繭、挖掘事情真相,而是展示一幅長圖,拉到最後才會知道故事的終結。
至於讀者有沒有「被作者玩弄」到,我認為玩弄一詞不足以解釋作者的企圖,作者的用意應該在於讓整本小說三位男主角中的二位能夠連線,而且作者是以一種電影畫面來表現兩人的命運交會,呈現兩者偶遇、前者識得後者後而領悟一切、後者沒看到前者的那個瞬間,描寫那個瞬間的簡單字句不甚特殊,但是卻讓小說加分了不少。不可不提的那個瞬間,是男主角之一從公車車窗向外看,看到街上多年未見的另一位男主角的那個情景,那時前者已經足以讓他理解事情的真相了,一些讀者也從茫然中清醒,頓時了解作者處理這兩位男主角的故事先是獨立發展後又交集的用意;但是有一些讀者卻還在懷疑作者會不會又在玩弄他們飄動的思緒,甚至會想這會不會是男主角之一偏執、失控或是戴罪他人以脫罪的幻想。如果有讀者像我這麼想過,我想作者的目的就達到了。三聯圖的本意就是光從其中一折圖像中無法還原事情原貌,得看完整圖像才能斷言。也許有讀者可以在小說的一半、後半段就能指出真相為何,但是多數人還是無法相信作者會這麼輕易的供出兇手,所以讀者繼續抱持著不定的態度,作者的另一個目的又達到了。
前面提到,這本小說不再到處沾染著暴力書寫,縱然這是小說中的優點,但是似乎也造成了一個缺角,缺角在於女主角安潔與受害者們歷劫歸來的連結。在作者筆下,安潔被寫成將過去受害歷史當做沉澱物的角色,縱使有恨但還可以拼湊、努力當個普通人(不是正常人)的一面,「好像」那些暴力在安潔身上的肆虐並不是那麼嚴重的樣子。而其他受害者,除了那些不全的屍體外,讀者可以設想那些劫後餘生後的女性,她們的頭腦身體還是在原位,但是永遠回不到那個原來的她們,彷彿全身被掏空,只剩下外殼。小說中減低了暴力情節,包括新舊被害者與那些存活下來的經歷者(如安潔)的受虐過程,勢必造成不夠血淋淋、不足以震撼讀者的缺口,以及影響到讀者是否能夠與新舊被害者、存活下來的經歷者感同身受的痛楚,但是,這本小說的重點本不在於喚醒讀者對暴力性侵的反應,也脫去了作者看待暴力性侵的情緒。
2012年11月5日
如果能選擇─ 《尋找化石的女孩》
《尋找化石的女孩》適合的讀者:對舊女性的新想法議題有興趣的讀者
當社會不再有或減少限制時,限制自己的往往是那些自我懷疑。在某些國家、社會裡,現代女性相當幸福,因為她們擁有選擇的權利。不過這帶來了更多困擾,不少女性活在被自己限制住的國境裡,她們煩惱的無非愛情、婚姻、工作與未來,以及如何取捨。不管轉換到哪一個時空,就算社會接近平權、男女觀念近乎一致,多數女性煩惱的事情還是一樣,永遠在選擇上打轉,也許這就是女性的宿命。
崔西雪佛蘭(Tracy Chevalier)擅長書寫女性的心聲,她在《戴珍珠耳環的少女》虛構畫家維梅爾與葛里葉之間的曖昧糾葛,重心在在她轉圜之間的抉擇。她身處的那個時代,女性除了結婚生子別無他擇,她可以選擇放棄名節、飛蛾撲火獻身於維梅爾,她也可以安份守己、找一個她不討厭他、他尊重她的夫婿,除了這兩條路,她沒有其他岔路可以選擇,她沒有現代女性那麼多事物可以取捨。在 《尋找化石的女孩》一書裡,作者再次鋪陳這樣的議題,女性身陷囹圄,除了家庭、宗教、法律、教育的阻撓外,更多耳語來自身處的社會背景。女性被迫選擇放棄她們可能擁有的不凡,努力成為大家口中有教養/無才便是德的淑女。
作者似乎對女性的選擇權深感同情,一再寫這些女性與身處環境的波折。在 《尋找化石的女孩》中,作者提出瑪莉安寧(Mary Anning)與伊莉莎白費波特(Elizabeth Philpot)兩位女性,作者借用了她們真實的成就與發現,虛構她們在家庭婚姻、興趣才能間的掙扎,因為在18世紀,女性唯一的路是當一位大家閨秀,然後走向婚姻。瑪莉安寧與伊莉莎白費波特同為化石收集者與古生物學家,她們在男性掌權的考古學界求一道照在身上的微光,但是因為性別的限制、壁壘分明的階級觀念,她們被視為傳統的背叛者。
作者無需嘶聲力竭,就已經寫出時代女性的窘境與貶抑。脫去限代女性的伶牙俐齒、反諷嘲解,作者的書寫回到舊時代去揣摩女性心聲,但是她沒有刻意創造出一個完全的反叛者,兩位主角仍舊活在她們的時代,她們擁有同樣的懷疑與怯懦。以那時來說,她們是被傳統屏除、被男性嫌棄的女性,正因為如此,她們才能浮出屬於男性的時代洪流。另一方面,她們如同珍奧斯汀,站在婚姻情愛的圈子外冷眼看著圈子裡的人情紛雜,對那些走進婚姻的女性多少帶著一點輕蔑,但是如果有機會良緣,她們還是會一頭栽進去。
對照《戴珍珠耳環的少女》一書,這本小說顯得平順、無顯著特色,似乎缺少了描寫女性抉擇時的飄盪不安,這多少讓小說失色不少。作者在寫真實人物時,反而多了顧忌,減少很多身為女性作家的旁白。作者要忠於歷史紀錄,一面要在空白處加上自己的想像,也許多少被記錄絆住,但是作者的強項就是在寫女性思緒轉折時的衝擊與陷落,少了這塊,小說少了女性剛柔的力道。
2012年11月2日
羅馬自助─不合格的光明路徑之旅(一)
2012年10月31日
布達佩斯地鐵黃線─英雄廣場
2012年10月30日
克倫諾夫(Cesky Krumlov)─冬日的童話
2012年10月29日
德國柏林的重生─走一趟地獄的所在
博物館外有一座監獄,是當時的集中營,可以想像過去被關在這裡等死的情景。恐怖地帶博物館是我覺得柏林一行最值得前往的博物館,但是激起的情緒反差也最大。旅行應該是開心的事,但是踏進恐怖地帶博物館後,我的情緒就很低落,之後看到美軍檢查哨遺址、柏林圍牆時更是碰到旅行的低潮,我不時在反問:「難道不能像別人一樣努力購物、用力自拍就好嗎?」這時不禁羨慕起那些對歷史無感、置身事外的人們。
博物館內展示蓋世太保和黨衛軍的暴行,包括照片、手稿、受難者編號名牌等資料。納粹德國種族滅絕的暴行無需多寫,那些歷史被保留在一張張照片、文件中。可以看到受難者入獄前、行刑前的眼神空洞,同樣出現在一些被捕、投降後的劊子手臉上,他們對死亡同樣恐懼。受難著在人間地獄裡受苦,只因他們是歷史上的代罪羔羊;劊子手建造人間地獄,只因他們享受死難者的絕望、實踐他們的不滿情緒、發洩長期累積的偏激。前者莫名的被扔進毒氣室、公開行刑與慘絕人寰的屠殺,後者卻還有自殺成功的例子或是送至法庭宣判,相較之下,世界對後者太仁慈了,如果有機會送受難者到法庭審判,請問他們犯了什麼罪要遭受如此逞罰?只因為他們是宗教、經濟、民族上的流浪者?
2012年10月26日
吉隆坡自助─雙子星大樓到此一遊
2012年10月24日
馬來西亞自助─閃遊吉隆坡
吉隆坡的歷史建築景點大都集中,旅人可將這些景點集中在半天內走完。從輕軌站Masjid Jamek出發,在兩河交會處、蘇丹大廈旁可見到最古老的清真寺─佳密清真寺,然而附近樹木太雜亂,其實不好取景。之後走到蘇丹阿都沙默大樓大約15分鐘,這裡在50年前是英國殖民的行政中心,現今則為最高法院與馬來西亞手工藝中心所在。
佳密清真寺(Masjid Jamek)離我所住的Backhome旅館很近,女性進入清真寺需要穿戴標準服裝、不能露出頭髮,由於我時間有限,僅止拍攝外觀。我繞著佳密清真寺尋找較佳的拍攝地點,發現不少旅人也是在尋找拍攝點,可見這裡實在不好取景。
蘇丹阿都沙默大樓融合了摩爾式、英國殖民風格,是吉隆玻的一個主要地標,也是吉隆坡具歷史代表性的建築物之一,喜歡攝影的旅人不妨增加停留時間。蘇丹阿都沙默大樓對面是獨立廣場,廣場上有馬來西亞的國旗,獨立廣場是紀念在1957年 8月31日零時,正式宣佈脫離英國的殖民,現今是舉行重要慶典、遊行的場地。在獨立廣場附近還有國家歷史博物館(National History Museum)、吉隆坡紀念圖書館(Kuala Lumpur Memorial Library)、雪蘭莪俱樂部(Royal Selangor Club)、City Gallery、鐵道總部等建築,但是這些建築物我匆匆走過,沒時間細看。
多年前去過馬六甲(Malacca),對馬來西亞印象不錯。這次來到吉隆坡,因為臺灣至馬來西亞免簽證的關係,覺得將來還可用轉機點的機會再次遊覽吉隆坡,其實這趟旅程形同走馬看花,連我喜歡的馬來、印尼、印度飲食都沒有好好品嚐,想起來覺得有點可惜。另一方面,我並不是很喜歡吉隆坡帶給我的感覺,在這個混合著異國遊人之城,看到每張輪廓、種族相異的面孔應該是很稀鬆平常的事,但短短一天內我卻被一些有著印度輪廓的男性無禮注視。也許一位獨行女性出現在小印度區是很奇怪的事;又或者對這些男性而言,外籍女性才是可隨便亂看的對象,但是我在新加坡小印度區卻鮮少被注意。被莫名注視下我的反應是直接怒瞪回去,得承認我在吉隆坡被這些眼神激得脾氣火爆、臉色奇臭。的確,我帶著些許偏見看待吉隆坡,也帶著偏見離開吉隆坡,實在對它沒有太多懷念。
2012年10月23日
寮國永珍自助─在Black canyon coffee的小奢侈
寮國是我自助旅行的第20個國家,為了慶祝自己已旅行20國與完成30歲以前的第2個夢想,在永珍我就沒有特別節省,打破以往出國自助喜好自虐的慣例,只要價錢沒有太離譜,看到想吃的就吃。在永珍的最後一天,我到一家「高級」餐廳吃飯,說高級也才臺幣150元上下,但臺幣150元在收入普遍偏低的寮國已經算觀光客中高價格了。這家餐廳位在我住的旅館Avalon hotel的附近,巷口走出去往寮國國家文化廳 (Lao National Cultural Hall)、寮國國家博物館(Lao National Museum)的方向走,就會看到一家裝潢看起來應該出現在曼谷、新加坡或是吉隆坡的餐廳─Black canyon coff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