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27日

兇手不是重點─《同學會的缺席者》

《同學會的缺席者》適合的讀者:對校園霸凌現象有興趣的讀者 

一本令人驚豔的小說總是在不經意之處佈下蛛絲馬跡,然後最後峰迴路轉,给予掀開書頁的讀者最後一擊。閱讀這樣具有邏輯或在寫作中加入情節張力的小說,可能是推理、驚悚、犯罪小說,也可能是其他小說,但是推理、驚悚、犯罪小說製造出的閱讀後勁無疑是高出其他的小說,讓讀者產生一種有所感卻很難一吐為快的閱讀感受。推理、驚悚、犯罪小說的兇手與真相是故事的重心,「因為」與「所以」可能是故事中最需工夫的情節,因此如何鋪陳起承轉合的連結性是作者必行的功課。

 

不論讀者怎麼看待《同學會的缺席者》一書,書評將此書捧很高,實際上也不差,但是對閱讀者來說,這是一本很「安全」的小說。《同學會的缺席者》的故事可以分割成兩塊,一塊是主角莎賓在回憶兒時好友伊莎貝兒失蹤的真相,一塊是莎賓生活的片段。前者製造了飄邈懸疑的霧氣,可以感覺經由作者之筆,兒時的莎賓騎著單車看著前方的伊莎貝兒被霧氣籠罩,在一條沒有盡頭的小徑前進著,因霧氣的飄動時而看見伊莎貝兒的些許身影、時而只能看到眼前佔據的白霧。後者則是一篇篇平淡帶點疑懼的日常工作記事,可以看到辦公室女王蜂與小人卑劣的職場文化。前者和後者看起來是完全不相關的情節,然而寫後者的目的卻是再次製造幾位嫌疑犯出場,讓原本有嫌疑的角色脫離被矚目的舞台,而讓某幾位無辜涉入的嫌疑犯變成讀者目光的焦點。
同學會的缺席者 來源


細讀小說可以發現前者是作者拿捏得宜、聚焦得當的部份,但是後者卻拖累了整部小說的懸疑氣氛,不只沒有擾動不安的霧氣,反而驅散了霧氣,讓許多讀者發現了作者的意圖在於干擾讀者的判斷,反而讓讀者的眼光回到了原本有嫌疑的對象,而讀者也沒想錯,兇手就在這裡面。還好《同學會的缺席者》並不是為了寫兇手如何行兇、寫兇手的真面目而生,而是寫一種恍然大悟後的孤寂、寫糾結被解開後的癱軟。

既然作者的目的不是寫一個巧妙配合的時地物,作者就是選擇了一種
「安全」的寫法,就是說無論兇手是誰,對於小說整體的影響都不大,因此讀者可以把小說中的幾位嫌疑犯都當成真正兇手套回故事中,卻可以發現需要更動的文字篇幅不多,幾乎只要在結局部分稍稍更改,又可以變成另一個版本。

 《同學會的缺席者》這樣的巧合是為了寫作而生,作者對於區隔兇手與嫌疑犯並沒有多下工夫,形成了潦草的塑像,化解了幾個角色的獨特性,也使小說中的「因為」與「所以」無法連貫。縱使小說中有一些學步他書的不完美之處,但作者對校園霸凌現象、同儕相處模式的寫實功力卻是小說中最突出的一點,在這個部份反而看到作者深入且自省的剖析,幾乎脫去寫其他情節的青澀之感,所以此書如果能重新對焦,將焦點定在校園暴力上,許多讀者可能會有不同的評價。

2010年12月11日

愛無解─《為愛起程》

《為愛起程》適合的讀者:對愛與婚姻抱有憧憬或質疑的讀者 

2006年,台北的國立臺灣博物館與台南的國家臺灣文學館曾展出「走向人民─俄羅斯文學三巨人」,匯集普希金、托爾斯泰、蕭洛霍夫三位俄國文學巨擘的生平資料,展示文豪們的
手稿、畫像、生活用品,讓參觀者、讀者們瞥見文學作品外的作家,一個不同於歷史傳記記載、文學作品內藏思想所透露的作家。當時看完這個展後,一直心存疑惑,托爾斯泰是一位傑出文學家無可置疑,此展無非是呈現托爾斯泰實現道德理想的一面,而略過了托爾斯泰脫下完人衣裳下的真實面孔。在「走向人民─俄羅斯文學三巨人」展中,全面性的介紹了托爾斯泰身為基督教改革者對追求道德、人生意義的生命探索,他用文字寫下、用生命走過,訂下戒律與範式,然後留下一塊角落給他的婚姻,用了「婚後的大部分時光過得熱烈而快樂」來填補他的婚姻紀錄。這樣的介紹顯然留下了許多想像空間,如果以今日強調羶色腥的八卦次文化來詮釋,「大部分」外的隱私可能是外遇與不和,名人的生活引人注目,這個「大部分」字眼下的有趣,也帶出很多可能。

為愛起程來源

在了解托爾斯泰在文學、思想領域的領導者身影後,這身影後的陰影同樣是個迷人世界,為愛起程》一書就是構起文豪家庭生活的假想書,將托爾斯泰的日記、家人的書信、學徒秘書的紀錄構成一本小說,用多重視角的方式來拼湊起托爾斯泰的一生。在作者的筆下,托爾斯泰是個被懷疑的對象,也飽含自我質疑的部份,這種搖擺不定的方式不但沒有汙衊、醜化托爾斯泰的成分存在,反而添足了人非聖賢的常人宿命,因此小說比一些充斥著虛假與褒揚的傳記、回憶錄來的誠懇,是因為作者筆下的托爾斯泰是個很真實的男人。 

《為愛起程》著墨於托爾斯泰思想理念上的前後矛盾,早年沉迷聲色,所以提倡禁慾;生活寬裕享受,所以信仰節儉;身擁土地與財產,所以同情貧窮農民。托爾斯泰在小說中,變成了因有而思無的普通男人,脫去聖人、文豪的華麗外袍,赤裸裸的托爾斯泰如同一般男性,對聖俗、情慾、貧富有著嚮往與罪惡感,然而在他巍巍顫顫的身形下,他無法抗拒這些靈肉之歡帶來的歡快,所以陷入佔有與拋棄的兩難中。
 
在他妻子索菲雅的篇幅裡,可以看到托爾斯泰不同於表像的一面。這些聖者面具下的野性不是在諷刺無垢的面具,而是寫一個活生生的男性、丈夫。索菲雅對托翁的感情是種自私的情感,但是這種自私並沒有對錯,只是自然陳述出一個女人被禁錮或自我設限的情感範圍。她質疑丈夫的禁慾主義與他流連花叢、生育13名子女間的反差、她痛恨丈夫身邊那好似妒恨男寵的托翁信徒、她難過丈夫企圖奉獻名下財產而棄子女繼承於不顧的大公精神。
 

在某些讀者的眼裡,索菲雅與托翁信徒們無非是私與公、膚淺與現實的思想差距,但是索菲雅的身分讓她成就一位妻子、母親、愛人而非無追隨者,托翁信徒們的身分讓他們成為一個個學生、受益者、愛慕者而非與他生養子女的妻子,她與他們各自感受到托翁的一部分,這兩半都是托爾斯泰,也是一種出於奉獻的情感、濃烈的愛。從作者寫高齡82歲的托爾斯泰離家出走的情節裡,似乎可以看到作者對托翁選擇生活的質疑,作者認為托翁選擇實踐理想或是為人夫皆是捨棄犧牲某部份的他,而成家生子未必是托翁的最佳選擇,托翁的作為就如同普遍男人所以為的捷徑,而未料他選擇了一座名為責任的牢籠,這牢籠的鑰匙一直在他手上,卻始終不開門讓自己自由。索菲雅同樣也自己關進了名為愛情的牢籠,就如同普遍女人以為的最佳歸宿,而未料她的敵人不是女人,而是丈夫的理想、外界對她侷限住托翁的批評者,她手上也有鑰匙,只是卻無視自己擁有鑰匙的事實。
 

小說以兩個世代的差距來寫愛情,再用瘋狂與自由來鋪陳兩段不同的愛情。既然小說詮釋的是愛情,所以以小說試圖印證出愛情裡的多重面向,寫愛情的美好、自私、慾望與可怖。小說中的兩個對照,
瓦倫汀和瑪莎是自由重於愛的一代,而托爾斯泰和索菲雅則是責任與愛交織的上一代。作者原先的意圖是以兩代的愛情作為對比,一是愛與受限的正比關係,一是愛與自由的不等比關係,但是托翁和索菲雅充斥壓力與衝突的相處過程壓過了瓦倫汀和瑪莎的愛情,幾乎感受不到年輕男女的心思糾葛。也許作者的意思是「戀愛」與「婚姻」是兩種不同的模式,或許作者想說明「戀愛」走入「婚姻」的變形,道出每對情侶的起程是愛,而婚姻變成了一個轉折點,最後只剩下責任和羈絆的愛恨關係。
 

2010年11月28日

血漿式小說─《感染》

《感染》適合的讀者:血漿片愛好者 

小說千型萬種,要寫出令讀者驚嘆又含有深意的小說並不容易,因此一些小說流於形式。《感染》是一本形式化的小說,作者想寫出融合科幻、驚悚與恐怖於一體的小說,而小說中的科幻、驚悚、恐怖相當的刻意、做作。當然小說本是作者化意圖為文字的工具,所以刻意與做作應該就是小說的本質,但是有些小說卻能將這些企圖藏得隱密,將作品變成一齣警醒劇,警告讀者關於天災地變、物種突變或是天外生物的各種災異現象,讓讀者能夠疑神疑鬼甚至「相信」實有所源,這樣的一本小說就成功了。
感染 感染
《伊波拉浩劫》是實有所本,《眼鏡蛇事件》是延伸恐懼,兩本小說不乏關於感染情形的描寫,但是作者不僅是觀照知識,還透露了對生物病種與反恐行動的關切,因此小說從
科幻、驚悚、恐怖跨到了國際政治角力、道德法律的邊角,反映了某些人的恐懼與自私、寫到暴力下的受害者,言其生命的無奈,確實是一幅幅現世圖。虛構與真實的比重在《伊波拉浩劫》、《眼鏡蛇事件》之中並不是重點,甚至可以忽略掉這部份,因為兩書是在反映著一種末世的集體心態,一種人人皆有的絕望和恐懼,而這部份是絕對真實的。
 
《感染》雖有更為暴露的血腥描寫,但是卻缺乏了構成書中恐怖景象的原因,只看到一種莫名奇妙的生物竄出、一種查無紀錄的新物種,只知道被感染者身上會出現藍色三角形,藍色三角形所放出的物質會使宿主產生暴力行為,這種生物的智慧會使宿主走向死亡,而且讓宿主屍體迅速腐爛。它們之所以出現的原因、它們來自何處、它們的潛伏與滅亡卻變成小說中隱而少談的部份,所以小說幾乎截斷了關於「假知識」的描寫,留下一個空洞的背景。

 細讀《感染》,可以發現作者筆下的藍色三角形是具有寄生、控制宿主行為能力的智慧生物,且會驅使宿主產生錯亂與暴力行為,而且這種生物的目標是與人類共存亡,就這一點而言,已經構成了人類懼怕未知菌種病毒的必要條件,但是作者似乎不想再深入描寫這層恐懼,轉去寫文字表述上的恐怖。這種恐怖像是某些主角或配角被變態殺人魔追殺的電影,血液流完、尖叫停歇就結束了,是一種將恐懼猛力壓縮的成品,《感染》就很像是將這種電影文字化的作品。 

換一個角度來看,如果作者的目的就是想寫噁心,那麼作者成功了。作者對於感染的不明生物的成長情形寫得鉅細靡遺,好像可以看到恐怖電影中噴灑的血漿、被切割的肌理、被刨出的器官與歇斯底里的主角們,主角們就如同恐怖電影中發狂、自殘的角色,與不明生物抗衡的過程中也毀掉自己。由於是以連貫式的壓迫來吸引讀者,就像一些恐怖電影的畫面,是將血肉剝離的畫面變成表現手法,雖覺噁心反胃,但是就缺少了讓讀者信服的理由。

閱讀時有頭皮發麻的反應,但閃過即逝,並不能留下深刻的印象。實際上,恐怖與警語並不是相剋的兩者,它們實有密切的連結,《感染》卻只有恐怖的部份。還有另一種傳奇式的恐懼,演成人人向它們致敬的經典,而《感染》也未能達到這層,只留下空洞的劇情與莫名的結局。 

2010年11月13日

紀念價值大過作品本身─《海盜經緯》

《海盜經緯》適合的讀者:麥克克萊頓的超級書迷

看完《海盜經緯》後,發現網路上有一些讀者都在「揣測」作品著作時間,再對照這部作品的評論,變成負面評價大過正面評價居多。這部像是「電影」的小說,似乎無法加深讀者對於作者的惋惜,而是增加了許多疑惑。

海盜經緯》無疑是本冒險小說,故事好似好萊塢電影中桀驁不馴的男主角的冒險旅程,突破萬難後抱得美人歸或是凱旋歸來、身擁無數金銀財寶,這樣的故事設計萬無一失,且故事還安排了男主角四處尋才的橋段,增加了故事的合理性,還增加奇幻、軍事海戰與男性血性抒發的暴力成分,一頁頁的故事敘述就像是電影的分鏡、劇本,把一部好萊塢冒險電影所需的養分都湊齊了,該有的都有了,似乎只要再找到適合的角色填進來,原著《海盜經緯》與電影「海盜經緯」就可以完美結合,所以照理說,《海盜經緯》絕對是本沒有缺陷的小說。

海盜經緯來源


然而問題就在於《海盜經緯》的作者是麥克克萊頓。寫過《剛果驚魂》、《侏羅紀公園》、《奈米獵殺》的作者,其說故事的技巧、科幻與科學知識具有極大的影響力,麥克克萊頓的小說已成為一種經典。《海盜經緯》雖擁有合格的起承轉合、成熟的寫作技巧,如果是以一個新手來說,《海盜經緯》可能交出一份不錯的成績單,但是之於麥克克萊頓,只留下讀者、書評的無限臆測。

對於這本小說,大致分成兩派意見,一派認為《海盜經緯》是麥克克萊頓的早期作品,因故事較像他早期創作生涯中的筆法,可能稍稍經過修飾後,再加入冒險與奇幻材料,作者去世後被助理發現,變成作者的絕響。另外一派則認為《海盜經緯》是麥克克萊頓的初稿,是一部初稿,一部有如故事大綱的作品,麥克克萊頓並未真正完成這部作品,卻因順勢出版之時日,將初稿變成了麥克克萊頓的最後一本小說。如果是前者,《海盜經緯》是補足了作者創作生涯的一筆,但是如果是後者,出版一部作者未修改的初稿,自然是利益考量。

無論讀者如何揣想,《海盜經緯》能獲得重見天日,還是讀者的福氣,只是這部作品在麥克克萊頓的眾多作品中顯得魅力不足,就算跟克萊頓的早期作品比較起來,還是少了那抹驚悚、知識與省思,因此轉一個角度來想,小說的奇幻成分可能是重心,但是仔細讀來,小說中對於可能的未知包括巫術、海怪等養分都只是點到為止,比重相當貧弱無力,那麼再轉到軍事海戰的角度,這部份可能是小說中最突出的部份,猶如看到十七世紀的牙買加私掠船船與西班牙軍船間的船堅炮利之戰,然後呢?除了看見一些男性角色發洩過剩男性赫爾蒙外,《海盜經緯》實在是缺乏重讀的魅力,《海盜經緯》變成一部「讀過就算了」的小說,似乎沒有再讓讀者流連的魔力。


2010年10月28日

悲劇無所不在─《六個嫌疑犯》

《六個嫌疑犯》適合的讀者:對印度社會有興趣的讀者


Q & A》與改編電影「貧民百萬富翁」將作者維卡斯史瓦盧普推至巔峰,作者在《Q & A》中利用「巧合」串起主角的一生,劃除獲得百萬獎金的運氣外,這個主角還是一個創作下的角色。到了《六個嫌疑犯》,「巧合」變成一種常態,作者用這些社會畸變串起六個人的生活劇變,這個角色可能是任何一個印度人、印度過客。


因為將特殊寫成常態,《六個嫌疑犯》就遭遇了寫作上的一個瓶頸,瓶頸在於眾多讀者過於期待《Q & A》之後的作品。《Q & A》擁有細膩、悲喜交錯的寫作特色,此書無時無刻讓讀者體驗生活的無可奈何、悲歡離合,於是就在一個喜劇的前提下,於過程中嘗到主角的眼淚,因此這本小說雖是以「巧合」拼湊起一段故事,卻擁有一種身歷其境的「真實」感。《六個嫌疑犯》描寫更普遍的印度社會常態,在一種荒謬的真實中,寫出一個現代印度,描述社會階級、種姓制度、貪污腐敗下的種種遺毒TII(This is india)變成一種無奈的感慨。

六個嫌疑犯來源


《六個嫌疑犯》既然是橫向的發展,與《Q & A》以一個角色的直向發展自然不同,《Q & A》的寫法能將個人生命寫成極為豐富的枝枒,於是可以看到《Q & A》在每個問題與問題之間,填補的「巧合」片段是巧妙且成熟的填色,幾乎看不出破綻,老練的令讀者啞然。《六個嫌疑犯》中有六個主要角色,在每個角色性情的深度上,就很難透徹,又因為小說要將六個人的交集寫成巧合,筆法快速且躁進,全以完成故事終章為目的,雖然最後完成了故事的「巧合」,卻很難從故事過程中拾取到來自主角投入愛情、親情、尋夢等的人生滋味,只看到一個更現代的印度,宛如一碗印度製的泡麵。也因為強調快步調,《六個嫌疑犯》的故事似乎是違逆了眾多讀者的引頸期盼,因為故事不夠精緻,也不夠催淚,不過這個缺點的反面卻是一個優點。

 

《六個嫌疑犯》是寫一個更全面的印度社會,六個角色的遭遇都是任何一個印度人、印度過客或者與印度有關聯者可能的際遇,因為印度是一個旅遊、宗教、歷史文化與商機的匯集地,不再是一個只會出現在書裡的國名這麼遙不可及。作者用幽默甚至戲謔的口吻寫出現代印度在保守與新興交替下的不安動盪,因印度一方面享受著新興市場的利益,一方卻還是反芻著舊有社會的產物,於是在作者筆下,這些現象成了嘲弄印度的材料。作者絕非對自己的祖國有任何不敬或是污蔑的想法,而是跳脫出一般對於描寫祖國今昔的優柔寡斷、吞吞吐吐,直截了當點出社會的痛處,寫出社會各層人士的混亂,這些關係就變成了《六個嫌疑犯》六個角色傳遞的背景所在。

 

別於《Q & A》的輕於結局、重於過程,《六個嫌疑犯》選擇了不好收筆的輕於過程、重於結局,所以作者在結局另外開了一個巧合,以一個角色來總結整個故事,作者的用意顯淺易懂,作者是用這個角色表現部分印度人對社會種種腐敗現象的不滿,這角色是局外人,但是他代表那些生於印度、死於印度的多數印度人,他希望印度變好、不再讓印度人失望、痛苦,然而《六個嫌疑犯》中的故事還是繼續上演,轉為現實中一個個不會結束的悲劇。


2010年10月18日

吳哥之晨─與光影的邂逅


拍攝「金黃吳哥」是所有旅人前來吳哥窟賞景的目標之一,所以這天我們起了個大早,大約清晨4點半大家就睡眼惺忪的爬起來,帶著匆匆準備的早點,不到5點就搭乘導遊陳均隆(註1)的車前往吳哥窟。經過護城河,就可以看到不少遊客搭乘嘟嘟車、汽車來尋景,而在清晨之前的黑暗中,可以看到四周的樹林中隱隱有著燈火,導遊告訴我們吳哥窟中仍住著原住民,這裡是他們的原居地,但是因保護世界遺產,他們的居住型態被吳哥窟盛名牽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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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到達吳哥窟才5點左右,但在終年炎熱的柬埔寨,實在無法體會到清晨的涼意,坐在石階上的我還是直冒熱汗,直到微風徐來,才稍稍紓解了熱意。導遊指引我們坐在正門兩側迴廊階梯上,此處大部分都是自助散客,而稍晚來到的多是跟團客,大部分都坐在草坪上,大家的共同目的都是尋找最有利的欣賞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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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哥窟左側的蓮花池畔是觀賞日出的最佳之地,當萬丈霞光緩緩從塔後冒出時,吳哥窟寶塔隱身為墨色,與變化的光線嬉戲著,就像是皮影戲的技巧,只是這些寶塔是不動的主角,寶塔四周的光影才是曲動的角色。到了此時,才覺得沒將腳架帶出來是個美麗的錯誤,錯誤是照片晃動、閃前面的遊客人頭與擔心拍出來的相片不及吳哥窟明信片的千分之一,美麗的是多點時間觀察水上、天上的光影輝映,直到晨光消逝、天空大放光明的白日來到。

日出雖是迷人,但是五座寶塔仍在整修,多多少少破壞了這份合諧的美感。吳哥遺跡因遊客眾多、多月雨季因此整修不易,各國出資、派員修復的進度不同又緩慢,這樣的破壞自然是為了更長久的遺跡生命,但是在那時的遊客自然是多少感到遺憾。

註1:關於導遊陳均隆的評價可參考背包客棧上的評價。陳均隆的導覽較重歷史文化的生成,對於喜愛神話故事的遊客來說,陳均隆是個不錯的選擇。陳均隆的收費是大小圈(一次日出、一次日落)+女王宮、奔密列(不含門票5美金)、高布斯濱共200美金。陳均隆通中文、英文,備6人座汽車,可請他介紹當地餐廳與按摩店,餐廳的話因人口味不同,所以可依個人喜好和價格再請他帶路,按摩店則可請他帶到一小時5美金的按摩店。

個人認為第一次前往吳哥窟可請導遊,之後請司機即可。請導遊雖可依照個人安排不同的行程,自由度和變動性都比跟團來的大,但是對於想專心拍照的遊客來說,等待拍照契機的時間還是不足,所以我想下次我只會請司機。另外於吳哥周邊的女王宮、奔密列、高布斯濱路途較遠,高布斯濱因跋涉困難,不適合小孩、老人、身體不適的人,且較為不適合攝影者。  

2010年10月3日

有夢不一定最美─《漂離的伊甸》

《漂離的伊甸》適合的讀者:對於人口販運問題有興趣的讀者 

泰絲格里森(Tess Gerritsen)中譯作品《貝納德的墮落》、《莫拉的雙生》兩書無疑都是有著崇高理念的著作,但是對她的著作並沒有很深的印象,一來是對她的作品還沒有形成熟悉的印象、二來是兩書離你我稍遠了些,所以在推理或驚悚小說中,她可能不是前幾名,但是她的確是個憤憤不平的社會觀察著。閱讀了《漂離的伊甸》後,逐漸可以看到她想累積、想呈現給讀者的面向。她想透過醫療系統的漏洞、人口走私的猖狂來寫大家都知道也確實存在,但是很多人選擇看不到甚至變成加害者的世界失衡狀況,這是在世界貧富不均問題下的一個支流,支流分向亞洲,包括台灣。

漂離的伊甸 來源

美國在台協會的2005年到2010年的人口販運問題報告中顯示,台灣政府在打擊人口販運上有所進步,事實上有些過份明顯將外籍女性當做商品任消費者選購的婚姻仲介業與買賣型婚姻已經減少許多,但是台灣政府還未顧及透過招聘機構及仲介掮客的外籍勞工人權與工作權,而這些勞工不止是被強迫勞動,還有一部分是被仲介業或人蛇集團以毒品、金錢、護照扣押控制人身自由,進行賣淫或是勞動剝削的行為,使這些從事非自願勞役的外籍勞工無法圓夢。台灣的人口販運問題報告寫得詳實,可以根據這份腳下土地的血書,看到一個個外籍勞工尋夢的縮影,甚至可以挪為《漂離的伊甸》的故事背景,只是將時地物轉變為白俄羅斯、美墨邊界與美國境內的人口走私問題。

《漂離的伊甸》的故事背景很單純,因為每個人都有夢想。某些人生活的國家、家庭環境要做夢、圓夢相對來說實在是簡單許多,所以這些人不會了解小說中那些孩子對於金錢、國籍的需求,因為很多人只是缺乏起身力行的那份力氣而已,其他都不缺。如果是換做一個沒有希望的國家、社會、家庭,又看到極大的貧富差距或聽聞某些美國夢(或是中國夢、英國夢等)的實踐者訴說的美麗幻境,那些想要追夢的人就會尋著他們、她們以為的那條捷徑顛簸而去,渾不知路的那端早有人設下圈套,等著這些羔羊自投羅網,而很多路過的行客只是透過車窗向外瞪視、嘲弄卻從不下車關切發生了什麼事,因為這些行客認為這些羔羊因為愛錢、虛榮、傻笨、缺乏社會經驗才會誤入歧途,他們卻從來沒想過這些羔羊所處的國家、社會、家庭是怎樣的讓人絕望,當身份交換他們也可能是這些羔羊。這個情景是小說中白俄羅斯的背景,同樣也會是中國、印度、中美洲一些國家以及我去過的柬埔寨的真實景象。
 泰絲格里森(Tess Gerritsen)肯定也對這些絕望者有許多觀察,所以她不採取以辦案者、主敘者的視角來寫,而採用被剝削者與系列主角雙線進行,且是用切斷時間的方式,現在和過去並行,寫出羔羊們的心聲。《漂離的伊甸》的筆調是一種對於被剝削者的痛惜,作者能體會這些孩子對於圓夢的嚮往,也能體諒這些孩子夢碎後的恨意,因為這些故事絕不是創作出來的虛構之事,故事背後有著成千上萬的追夢著還在深淵裡哀號,能夠圓夢且全身而退的只是極為少數的幸運者。
 
當然基於一個作者的願望或者她不得不寫的結果,故事自然往善意的方向行進。事實上人口販運問題絕對不是只是對錯、道德良知選邊站的單純,中間有太多資方從中抽成、太多黑白兩道的利益、太多國際間的協議,與太多個人的私慾需要滿足,所以就算每個行客停下腳步將羔羊從剝削者手中解救出來,所觸及的只是人口販運的邊角,也許能讓一些細小的支流乾涸(這也是許多國家正在進行的事),但是永遠碰不到那個支流的源頭。

2010年9月18日

殘缺的愛─《人魚之歌》

《人魚之歌》適合的讀者:千禧年三部曲的忠實讀者 

人魚之歌》未出版先出名,部分是因千禧年三部曲作者史迪格拉森《龍紋身的女孩》中男主角布隆維斯特的喜愛。除了對於作品的推崇,千禧年三部曲與《人魚之歌》都有一種因存在著「缺陷」而凸顯出的魅力,使他與她離書中那些變態殺手更近一些,這種凸顯醜陋的被虐性格,使主角身心達到與兇手一致的位置,與其它那些描寫酗酒、婚姻破碎、偏執暴躁的主角一樣,都因不全而迷人。

 人魚之歌 來源

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讀者都喜愛破碎的主角。莉絲貝莎蘭德與東尼希爾的「缺陷」自然不能相較,小說中的描寫「愛」與「恨」的深度卻有類似之處。如果說寫莉絲貝莎蘭德是以男性作家的身分來寫一種露骨但真實的常態,是以穩當的筆調寫普遍男性心理深處對女性的歧視;寫東尼希爾就是以女性作家的位置站在高處以鄙視的態度看待男性,以激動的筆法寫出男性對女性的需求。這樣的區分,似乎使《人魚之歌》的評價不似千禧年三部曲這般突出,但深層與表面並非高下之分,而是角度不同。當然,千禧年三部曲還有一些更特出的點,使小說更接近社會觀察者的娓娓道來,讓小說浸淫在一種獨特的氛圍中,相較之下,《人魚之歌》則類近一般大眾讀物,以最快的速度報導出讀者想看的內容,促成天時地利人和的快速發展,加速發酵「愛」與「恨」的各種氣味。
不可否認的,《人魚之歌》從一開始就在玩文字遊戲。這場文字遊戲到了小說中後段逐漸浮出,於是讀者可以發現小說是透過性別的不定性製造閱讀錯覺,讓這份錯覺變成小說謎底,因多數人對於性別已有先入為主的看法,自然而然將性別區隔成男女兩塊,忽略了中性、偏女性、偏男性,所以人人都是性別歧視下的加害者與受害者,包括讀者。 

小說中索求的是一份自然、真實的愛情,不過因為性向的區隔,這份愛情變成了痛覺與傷害。兇手的情緒就是在愛苗、欲望、失望、憤怒中相互交替著,起因都是愛人與被愛的不合,於是在心碎中製造了更多的傷亡。小說中的重點是殘缺,兇手因性別、外表、家庭背景影響而得不到完整的愛;小說主角因性無能而不敢碰觸愛,前者製造了激烈的碰撞,後者則是畏縮的匍匐,小說迷人的部份就是這兩份呈現反差的愛,他們都藉由強烈或無力的愛情,呼喊對愛的矛盾與需求。小說中不只是那份不全的愛相當迷人,還有男女主角間隱隱約約的愛苗也是一抹待燃的燭火。男主角的缺陷變成愛情中的阻礙,且愛與性必然整合為一體,沒有性的愛同樣是一份有缺陷]的愛,所以他與女主角間的距離男自然成為續集的延續。這份遺留的問號令人想探究男女主角是否會開花結果、更進一步,還是各自矜持、保持距離,相信讀者看到這會覺得男女主角之間的互動甚至比故事主軸還要吸引人。

 《人魚之歌》的重點在於愛、殘缺與虐殺,在愛、殘缺這兩部份中,作者寫出了凶手和男主角間的對稱、反差,兩個角色因缺陷而獨特。而虐殺部份卻顯貧弱,露骨的描寫顯然不足,血腥的刻畫也不特出,雖有文字與畫面的想像,但是《人魚之歌》缺少了骨血祭獻的真實描摹,變成了小說中小小的遺憾。   

2010年8月29日

無謂的犧牲─《沉睡的森林》

《沉睡的森林》適合的讀者:對加賀恭一郎感興趣的讀者 

東野圭吾的作品魅力除了推理成分的高低外,還有作品或多或少的冷色。東野圭吾的「冷」包括筆調的冷靜、果決,還有作者置身事外般的冷眼旁觀態度。雖然作者是站在遠處觀看的書寫者,但是筆下的人物個性多變,有些是冷然的斷情人,有些則為火熱的躁動者,這兩類人物多多少少代表作者壓抑、變動的化身。作者雖然不允許自己從冷眼的書寫者躍身為故事中的隱身,但是通過角色的許可,看到東野圭吾冷熱間的交替與融合。
 
沉睡的森林 來源

沉睡的森林》就故事而言,可能不是東野圭吾筆下的優秀推理作品,或者說《沉睡的森林》的推理成分被浮動情愫給蓋住。故事的推理成分多寡絕非焦點,寫人、寫人的情緒、寫人的愛憎都可當成故事的主軸,然而《沉睡的森林》沒有以上的特點,只試圖用一個理由來寫故事,且這個理由相當不合理。 
《沉睡的森林》中看不到強烈的愛恨情仇,只有薄如蟬翼的浮動感情,看不到那種強而有力的爆發點,故事不冷不熱只能用溫水來形容。透過角色間的遊走,看到一種不完整、虛弱的線索,作者試著讓這條線索穿越時間、空間的界線,製造角色的交集之處,但是這份不自然的強加之物卻讓故事越來越失去填色的色彩,最後就連輪廓線條也逐漸消失了。 

《沉睡的森林》既然沒有實在的故事,就只能將鎂光燈打在主角身上。主角加賀恭一郎就身分而言,多了背景、外在條件上的優勢、父子間近乎競爭的戲碼,也多加敘述個性上較為收斂、突出冷靜世故的一面,使讀者第一眼注意的是他的外表、性格而非近乎完美的個人特質。他辦案的過程反倒像故事中的插曲,這樣的安排與湯川學系列截然不同,湯川學系列的比重可以說拿捏得宜,可看到接近均等的推理成分和書寫主角的部份,因此湯川學系列得到了雙贏。

湯川學系列與《沉睡的森林》相較之下,就可比較出《沉睡的森林》是一本比重相當不等的小說,失衡也沒有突出故事或主角 ,反而模糊了兩者,雙雙失去讀者的長久注視。
 如果不冷不熱的故事是為了寫加賀恭一郎的感情,那作者顯然也沒有放感情去寫。加賀恭一郎的感情是一眼定情、一見鍾情,強調他性格與感情觀的相映,這樣雖然可以感覺出作者的書寫意圖,但是溫溫淡淡的感情顯然也不是特出的部份,也因為他過分的抽離事件與感情,無非又是一名感情不合格的主角。

 


2010年8月8日

真實的遺憾─《這是自由的一天》

《這是自由的一天》適合的讀者:對解放奴隸、救援雛妓議題有興趣的讀者

 前幾篇曾提到,從柬埔寨回來以後,一直遲遲未翻開《這是自由的一天》,因為害怕寫實的文字讓人陷入不安的情緒,還好(也可以說遺憾)的是《這是自由的一天》並沒有那種一觸即發的敘述張力。《這是自由的一天》的噱頭是作者迷幻迷離的身分。作者亞倫.柯恩原是樂團音樂人,沉溺在創作、毒品、性的無限迴圈裡,然而經由宗教、家庭親情的一番洗禮,從五光十色的喧囂裡跳出來,投入國際人口販賣救援計畫中,以解放奴隸、救援雛妓為生活重心。
 這是自由的一天來源
也許因為作者並非記者,也非擅於轉畫面為文字的寫手,許多真實的當下並沒有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所以在文字的動力上,並沒有戰地記者張翠容那種「走過且融入」的臨場感、也沒有《雨啊,請你到非洲》、《誰殺了喀布爾女人》的摧淚魔力,原因除了作者並非文字工作者外,原因可能是他文字中乍隱乍現的宗教意識。人口販賣救援計畫和搖滾音樂人的生活完全沒有交集,因此他從音樂跳入救援計畫的原因不是一長串的發掘與累積式的使命感,而是宗教冥想給了他一盞燈。
宗教這層原因使此書在摸索、探尋解放奴隸、救援雛妓上的描寫著實貧弱了些,原因是宗教點了他踏入救援行動的燈,而非一種找出真相或是更深遠的善意。作者可能是基於向以往糜爛的生活說再見、於父親的晚年找一個出口,所以他找了一個真正解放自己、也對的起自己良心的方式來生活,所以他選擇了這樣的方式。以上這些感想可能會讓人以為這本書的立意沒有《雨啊,請你到非洲》、《中東現場》來的明確,甚至會有點貶抑此書的味道,對於前者不能否認,後者則非。

 《這是自由的一天》同樣是在掙扎中寫出來的,而且這點非常明顯。從《中東現場》、《誰殺了喀布爾女人》、《喀布爾的書商,和他的女人》、《雨啊,請你到非洲》這幾本紀實書籍中看到一種對於真實的批判,還有作者因為性別而產生的嚴厲之眼。同為女性,很難對於性別歧視、男權父權對於婦女的傷害、強暴與暴力、剝削雛妓童妓完全無動於衷,這些作者尤是,她們以女性的身分看到、體會而寫下這些文字,基於同理心,她們的文字更接近那些受害者與弱者,這種態度剛好與成年男性的立場相反,而且受害者因為性別相同也透露更多。多數成年男性在各種型式的剝削中幾乎都是獲利者,不管是消費者還是提供者,還是一個冷眼的旁觀者,他們都有理由將這些事情推向供需法則、生理需要或者是咎由自取的方向,所有的原因都是因為動物性與性別之分,所以他們覺得自己其實也是出於無奈接受這些剝削。作者的角度剛好是相當尷尬的,他一方面得和其他男性一樣踏入剝削的場合,另一方面還要在深受生理誘惑前收手,所以他時常感覺矛盾又痛苦,因此他寫了很多他面對妓女引誘時的內心交戰,也寫了看到雛妓、童妓接客時的悲傷,自始至終,他的態度與立場都是站在受害者那邊,然而他的身體卻因性慾而不由自主想逃離。

 他很誠實的寫下他的掙扎,這點令人非常感動,也難得可貴,不過也是因為這些掙扎,使許多文字圍繞在作者內心的看法,而非透過文字轉述的受害者想法。我與一些讀者也很誠實的寫出自己的感想:其實我們對作者的理性與性慾之戰並沒有太多的理解,我們想讀的是作者透過救援行動看到的真實畫面。 

2010年7月25日

真實的力量─《我十歲,離婚》

《我十歲,離婚》適合的讀者:對葉門社會有興趣者

真實的故事不需要用很華麗的文字來包裝,因為它的特色就是真實。《我十歲,離婚》描寫葉門的十歲女孩諾珠阿里(Nojoud Ali)在她十歲時被迫出嫁,生在葉門的她對於婚姻沒有選擇的權利,就被父親以解除家庭困境之名,「賣」給一名大她快三十歲的男人。雖有結婚之實,但是這種行為其實是人口買賣,與一些買外配的男性一樣,同樣是沒有經過女性本人同意,不同的是諾珠沒有到達葉門的法定結婚年齡。

 諾珠是全世界最小的離婚者,卻也是美國《魅力》雜誌評選的「年度女性」。諾珠離婚的原因很單純,卻也是最深的痛,她這個年紀只知道誰對她不好、誰待她好,不知道所謂的婆媳關係、家用支出、生兒育女、面子之爭,所以她的離婚更顯得真實。她結婚前,她的父親與她的夫婿約定要等她過法定年齡才能發生夫妻之實,婚後她的丈夫不但沒有遵守諾言,還強暴她、聯合夫族一起欺負她,使她如家妓、囚徒與傭人一般。她的丈夫如同其他描寫中東男性暴力的書籍一樣,將妻子視為附屬品、消耗品,將破除女性貞潔當作男性榮耀,將性化成暴力,使得諾珠的婚姻生活身心疲累。

我十歲,離婚 來源


後來她不堪虐待,在葉門對女性萬分苛刻的環境下,踏出家門一人到法院訴請離婚,最後在葉門多位法官、記者、葉門女權律師莎達(Shadha Nasser)的幫忙,她終於辦成離婚手續。由於諾珠的離婚事件驚動到各國女權、人權、兒童團體,也因新聞、採訪而聲名大噪,然而出名並沒有讓《我十歲,離婚》出現矯情的描寫,甚至沒有很多助寫者的加工痕跡。

 因諾珠幼時失學、到了離婚後才復學,她的書寫能力自然得靠記者、編輯者加工完成,但是字字句句都充滿口語化的痕跡,有她的家庭回憶、童年回憶,還有些許來不及成長茁壯就被扼殺的暗戀痕跡。與一些強調被害過程的紀實書籍不同,此書對於被虐、被強暴的書寫都很委婉,甚至可以用輕描淡寫來形容,可以解釋為保守的葉門不允許、不接受這樣的書寫,也可以看成保留當事者的記憶,如果這樣的書寫是成年女性,就會削減一些讀者的同情與憤怒,但是在《我十歲,離婚》中,簡單反而讓這本書真實許多。

 身為父權、夫權的受害者,《我十歲,離婚》沒有《德黑蘭的囚徒》那種介於愛與恨間的矛盾與真假之間的猜測,只有宛如童音訴說的回憶、事件,以未加雕琢的文字憶起她驚天動地的離婚事件。這件事激起不小的葉門婚姻制度改革聲浪,不少女權、人權除了聲援諾珠阿里,還抗議童婚、希望提高法定結婚年齡,然而在父權、夫權至上的葉門社會,諾珠只是一個幸運的例子。

2010年7月19日

在胡志明、暹粒的等待

這次去柬埔寨搭乘的是越南航空。越南航空的服務一般,但早去的優點與合理的價錢卻是最能平衡時間與錢包的航空公司。我所訂的臺灣、胡志明市(轉機)、暹粒來回機票約11300元,第一天到達暹粒約下午2點左右,最後一天到達台灣約晚上10點,除去最後一天一大早去機場、在胡志明市轉機的久待,這樣的時間安排對旅客來說是還不錯的選擇。
 2010年去墨爾本時也是搭越南航空,就臺灣至澳洲(墨爾本、雪梨)的航段來看,越南航空是最符合經濟效益的非廉價航空公司。如果時間充裕,且錙銖必較,倒是可以試試亞洲航空。亞洲航空的航點越來越多,我甚至有考慮過從吉隆坡飛暹粒,但是台灣飛吉隆坡的到達時間實在不太好(約晚間9點到),入境後會壓縮到暹粒的行程,所以最後還是選擇了越南航空。


出發前,我就跟旅伴說從臺灣到胡志明市、胡志明市到臺灣這兩段會比擁擠,因這兩段的大部分乘客都是外籍配偶與她們的小孩,以返鄉探親的為多;到了胡志明市去暹粒、暹粒回胡志明市則以團體客、自助客為主,且這段是搭乘小飛機,短短1小時就到達,所以只發了火腿三明治餐盒。不管是在胡志明市新山國際機場還是暹粒的機場,都沒有空橋,前者是有接駁車載到航廈,後者是因為機場很小,下了飛機直接走去航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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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航空的飛機餐算是還不錯的,但機上娛樂幾乎等於零,所以得自己打發時間。在胡志明市等待轉機時也是一樣,胡志明市新山國際機場雖然很新,但是免稅店很難逛,大約30分鐘後就走完了,除了等待、睡覺、自己找事做不然就是吃吃喝喝。樓上雖有按摩店但是要價頗高,餐廳的飲料約3美金開始起跳,用餐大約要8美金起跳。最後我逛到太無聊,就到餐廳靠窗位置叫了一杯咖啡,看起柬埔寨旅館中所發的免費旅遊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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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發前,我為新機CANON 500D去學了攝影,某些構圖技巧剛好可用在這次的吳哥行上,不過我還是個單眼相機新手,摸索的時間還不太夠,因此這次算是個試驗。我只帶了CANON 500D的18-55mm鏡頭,雖然不重,但是在手腳並用的高部斯濱、小吳哥、變身塔等地方,單眼相機變得有點礙手礙腳,且某些景例如小吳哥的日出日落最好要用腳架,在工具不齊全的狀態,有些景不是很完美,再加上小吳哥的日出日落實在是太多遊客了,在淡季時就要搶拍攝位置,更遑論旺季時的人山人海,所以要發揮單眼相機的功能,要比其他遊客花更多力氣扛工具、犧牲休息時間早早出發。

2010年7月17日

在暹粒的吃吃喝喝

在暹粒自助旅行的期間,感覺已經把一年份的汗水流完了,出門不到三分鐘、走幾步路就汗如湧泉,奔波一整天下來,只要身上穿深色衣服,就會出現一道道鹽漬的痕跡。去暹粒時剛好是雨季前夕,氣溫雖不到40度高溫之時,但白天都在35度左右,加上烈日曝曬、鮮少遮蔽物,防曬、防中暑、補充水分是必要的準備工作。

由於此行實在比想像中辛苦,為了補償自己,所以在吃喝上較以往出國自助來的放縱一些,這可能也是我們一行人有的的拉肚、有的腹痛的主要原因。
 當地消費有對本地人和外國人之分,外國人消費絕對比本地人高。在老市場附近的洋人酒吧街的餐廳都屬於稍高的消費,lonely planet和背包客棧上都有不少介紹和推薦。出了名後,有一些餐廳難免會揩觀光客的油水,送上明明沒有點的菜、想要確認點單時又不讓客人看,為了避免這些困擾,找非觀光客常去的餐廳和請導遊、司機介紹可能是另一種方法。但是找非觀光客常去的餐廳和請導遊、司機介紹也是有其他問題,因為當地餐廳除了少數幾家主客為日、歐、美、澳旅客的高價位餐廳外,多數餐廳都有蒼蠅蚊蟲在旁飛來飛去,常常是一邊吃飯、一邊揮手趕蒼蠅,當地人見怪不怪,但是對外國旅客來說都是不衛生的象徵。

市區大部分的餐廳都沒有空調,僅有電風扇吹送,有空調的餐廳都偏高價位;風扇餐廳則為中等價位,平均一道菜在2.5到5美金之間,對外國人而言其實並沒有特別便宜,如果要便宜又可大吃大喝,泰國曼谷遠比暹粒適合。
本來我們一行四人也打定衛生擺第一,但是後來因為餓、熱又渴也放棄了衛生標準,就挑導遊推薦的(通常導遊推薦的都是可以從中抽介紹費的)餐廳用餐。餐點是不貴也挺好吃的,柬式、泰式和中式餐廳一人一餐下來大約是4美金上下,酒吧街美式餐廳則是5到8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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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lonely planet上說柬埔寨的菜餚可以和亞洲其他地方媲美,但就柬式餐點而言,可能對華人旅客來說不是很習慣。在多數餐廳的罐裝水要另外計費,而且不便宜,反而是啤酒比較便宜,所以倒不如點啤酒或水果shake(奶昔),我在當地就常喝香蕉、鳳梨奶昔,在一般餐廳大約一杯1~1.5美金,在老市場的路邊攤販可買到3000柬幣的價格,但得確定自身腸胃夠勇健。一些餐廳的米飯也是要另外計價,同樣也不便宜,當地的米飯和泰國米一樣都是屬於較硬的米,而且烹煮起來較乾;柬式餐點大多會放一些香料,像是香茅、香菜、薄荷等,適合喜歡香料、重口味的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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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前人人警告我別吃當地的淡水魚,不過導遊還是推薦我們吃吃看檸檬魚湯。檸檬魚湯的酸味不太夠,香茅的味道比較重;導遊也有推荐當地的排骨飯(金蓮花餐廳),不過肉偏乾偏老,還是台灣的排骨飯好吃。柬式燒烤火鍋雖然菜色選擇不多,但是一人4美金可以吃飽飽,不過還是得先對不太衛生的環境視而不見。

柬式米線湯是我覺得很好吃的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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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旅館所附餐廳中的湯麵也很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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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7月4日

那些要「one達拉」的孩子們


出發前,對路程和景點沒有特別研究,只買了lonely planet的《柬埔寨》來翻翻、偶爾上背包客棧看看別人的旅遊規劃與心得。這次旅遊對於事先規劃如此鬆懈不是沒有原因的,一來是因為雇了當地的導遊,二來是我想試試看到當地再決定的那種刺激感,還好,暹粒和我所去過的其他東南亞國家一樣,帶著平常的心情是最好的準備。

有一件事卻是我和旅伴們在台灣就得準備的,我準備了一些鉛筆打算送給景點外的柬埔寨小朋友,旅伴更是有心,準備了千隻鉛筆和數百份文具送上飛機拖運,因為我們都從背包客棧上看到了許多旅人遊歷柬埔寨的心得,大家對柬埔寨的感想就是:「讓柬埔寨脫離貧窮的辦法就是讓孩子受教育。」

在很多國家,受教育是常態,在台灣甚至是過盛的殘渣,然而在柬埔寨,能讀到高中已經是很不錯的學歷。我們這次雇用的導遊先生本身也是高中畢業,他謙稱自己沒能力考上大學,旅伴之一馬上建議導遊來台灣考大學,這句回話引起其他旅伴與我的共鳴,導遊不太了解台灣的教育現況,這份嘲諷只有台灣人自己懂得。導遊對柬埔寨現況有很多感懷與無奈,卻花了很多精神在解釋吳哥王朝的發展,將其神話點綴在每個看到的古蹟上,然而我對導遊講解文化歷史的好壞並不是很在乎,因為這部分我可以自己找書看,網路上也有很多文章可以參考,我真正想知道的是柬埔寨的一些社會狀況,還有觀光客來來去去的影響。
 


柬埔寨和越南、泰國在政治上向來不合,卻有越來越多越南人、泰國人利用假日從陸路進入柬埔寨遊玩,柬埔寨人縱使對越南、泰國有許多歷史仇恨,但是還是歡迎他們的消費,對其他國家亦是。相對於我所遇到的越南商人、計程車司機,泰國和柬埔寨的商人、計程車司機實在是單純許多;在泰國可以用些許小費換來對方開心的微笑,在柬埔寨只要購買商品就可以看到許多笑臉,所以我到了柬埔寨成為不忍心開口殺價的那個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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暹粒市區相對於其他地方已經算是生活條件比較好的地方,然而還是看到許多讓人開心不起來的畫面。網路上有很照片是以當地人為主角,那些畫面到了我眼前卻成了腦海的負擔,所以最後我還是刪除了一些不小心拍攝到的畫面:那些開口跟我要one達拉的孩子、那些跟在我和旅伴身旁的孩子、那些因為地雷而炸斷手腳的孩子。要不看這些孩子的臉很難,其實給1美金也不是難事,但是網路日誌與導遊都告訴我們絕對不要給。

導遊告訴我們,1992年之後(1992年聯合國將吳哥遺蹟納入世界文化遺產),旺季時每天數千遊客湧入吳哥遺蹟,對柬埔寨的觀光收入有正面的影響,卻也帶來了許多社會問題。許多孩子在遺蹟內因旅客拍照給予小費,或是獲得少許金錢,養成了他們日日等候遊客施捨的習慣,這份收入成為他們幼時貼補家計的來源。今日以每年數百萬遊客來看,每天跟遊客要美金比上學讀書來的實際,10多年過去,許多孩子選擇放棄教育機會(在柬埔寨受教育不需學費),而選擇了可以直接拿到錢的路徑,這樣的選擇也許比較實際,卻也造成了無法彌補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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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遊是個有強烈國家自尊心的人,到了一些景點看到開口要1美金的孩子會斥責驅趕他們,也會勸告一些給東西的觀光客不要給予金錢和糖果(會造成孩童蛀牙) 。他告訴我們,要讓孩子能夠找到謀生機會的方式還是受教育,換句話說,這些孩子在最精華的時候選擇向外國遊客要錢、拿錢回家向父母交代,等到這些孩子到了外國遊客不會同情的年紀時,他們該如何謀生?在別的城市職業千百種,然而在暹粒就因為文化遺產而被限制住,政府只許農牧業、觀光旅遊相關產業,加上柬埔寨觀光的大餅因為導遊越來越多被瓜分掉,現在光是暹粒就有4000多位具有合格導遊身分的人,英語、中文、韓語、法文、日語、西文、德語幾種語言中能口說2種語言以上的大有人在,以前靠著經驗、名氣或是推薦的導遊市場早已不是能在柬埔寨賺大錢的行業,更別說一般餐飲業、旅館服務業的競爭激烈,如果沒有求職謀生的技能,這些孩子的將來頂多就是月拿不到百元美金的普通服務生,或是一個月不到40美金的清潔員,甚至是一天不到1美金的低層收入者。

導遊的陳述很沉重,因為他本身也是導遊產業大餅分割下的見證者。除了產業問題,他還說出可能的失衡畫面。如果有一些孩子從觀光客手中獲得金錢,有些孩子卻拿不到,這些孩子們可能會纏著觀光客,甚至是騷擾,更嚴重的可能是偷搶騙,遊客口耳相傳下的結果就是變成「暹粒不安全」、「柬埔寨不安全」,傷害的會是柬埔寨的旅遊產業和國際形象,然後靠觀光糊口的柬埔寨人也被影響。

導遊開車帶我們遊走,還指出更令人深思的畫面。早晨在街上會有人開著卡車去載孩童,載他們到各地「孤兒院」上班,到了下午再送他們回家,而其實他們都是有父母的人,而觀光客不察的善心被利用成某些人撈錢的機會,獲得最大利益者又不會是那些孩子。重點不是在於誰誰誰是不是孤兒,而是真正的孤兒得不到照顧,也使失望、得知真相的觀光客無法再信任當地的孤兒院。

由於這些畫面是親眼看到,真的很難釋懷。回到台灣後,始終不敢翻開原本想閱讀的《這是自由的一天》一書,因為《這是自由的一天》的內容會讓我心情盪到谷底,又會使我去回想一些孩童的臉。《這是自由的一天》有一小部分講到柬埔寨的性產業,事實上,柬埔寨被人口販子控制的妓女一直是不小的社會紛擾,但是如果是出於成年妓女的本身意願,柬埔寨政府也無從干涉。最有爭議的是童妓問題,某些外國人將柬埔寨當成嫖雛妓的天堂,花不到幾元美金就能與孩子性交,而這些孩子多數都是被騙、被利誘、被販賣而非瞭解且出於自本身意願,最後這些孩子的下場就可能變為毒品的受害者、被賣到妓院成為被層層剝削,實際上他/她們所拿的金錢也不能為他/她們的生活帶來多大的改變,他/她們甚至無法為自己爭取到要客人做防護措施減少染病機會的權利。在暹粒的街上可看到著組織關心當地販賣兒童與童妓問題的看板,鼓勵民眾報案舉發;在網路上也可以查詢到一些外國人到柬埔寨嫖童妓回國後被判刑的案件,當這些事件與柬埔寨的孩童結合在一起,便能理解導遊為何嚴肅的原因,因為柬埔寨的孩子應該因觀光而受益而不是進入地獄。  

2010年6月30日

吳哥行─吳哥注意事項

從我2005年初試自助旅行開始,走過8 個國家(今年增加了柬埔寨總共9國),途中遇到不少和我一樣是自己出來自助的旅人,偶爾會有人邀約一起走一段,除非不得以,不然我是不會答應的。我很不喜歡跟一群人一起行動,也不喜歡購物行程和等團員,更不喜歡下車拍車、上車睡覺的旅行團例行事項,因此我對台灣旅行團毫無興趣。因為對旅行團頗為感冒,所以愛上旅行的我,自由行和自助的方式比較適合我,自由行和自助自由是自由,但是有些價格就很難壓低,造成此處省錢、到別處還是花錢的遺憾。
 當初規劃柬埔寨吳哥窟之行時,我是打算一個人走的。在規劃階段,看到許多人是採用僱嘟嘟車司機的方式逛完大圈小圈,僱司機一日大約是15~25美金(此處是指大圈小圈),五天四夜算下來的價格也不過1百美元上下,尚屬可以接受的價格,但是後來不知怎底改變了初衷,最後採取了多人包車、包導遊兼司機的方式遊走吳哥。
 一日,我在背包客棧上看到了包友在徵吳哥旅伴,於是就寫信詢問邀約,聊聊之後發現彼此都有共同的目的,所以就湊湊人數,說好分攤住房與車錢,算下來我五天四夜的房錢花了32美金(一人一晚8美金)、車錢約65美金(包含包車、導遊、司機與嘟嘟車),再加上省不下來的簽證費20美金、離境費25美金、吳哥三日券40美金,整趟下來花了約台幣2萬,是沒有比跟團便宜很多,但是多了自由與驚奇。

首先,在網路上約包友同行是有一定風險存在,遇到不參與討論、到當地意見才一堆的同伴這都是小事,大不了意見不合各走各的,要是遇到出國前一天才跟你說他不去了、遲到、消失,或者遇到不懂包容尊重甚至偷竊財物的同行者才是欲哭無淚。還好我遇到的同行者都是好相處的包友,所以一路上除了熱、生病、渴、餓外,沒有遇到其他的不快(也可能是每天回到旅館就睡死,沒力氣去爭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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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越來越多人對自助旅行產生嚮往,但是沒仔細考慮自己是否適合自助、排定的行程適不適合自助。去吳哥窟之時,剛好是一年之中的淡季,遊客雖比旺季減少許多,但為一年之中最熱、氣溫最高的時候,別說我們一出旅館過了幾分鐘就出了滿身汗,柬埔寨導遊也是滿身大汗,如果又遇到小吳哥、變身塔、高部斯濱這些得手腳並用的景點,很難不是汗涔涔、一身狼狽、衣服從沒乾過,所以對於只想試試看自助旅行、卻沒考慮自身體力、耐力的人來說,這時的柬埔寨吳哥窟並不是一個理想地點。沒將室內室外溫差考慮進去算是我的失策,所以我在第二天就感冒了。柬埔寨吳哥窟白天的室外實在是太熱,回到旅館不開冷氣實在是對不起自己,而且每天都是開整晚的冷氣睡覺,高溫低溫差上快20度要不感冒也很難。
 
最後,行程雖是客製化,但是有些導遊、司機會剔除較少人去、較遠的景點,所以若是想去一些特別的地方,還是要提早跟導遊、司機確認。由於不少遊客是排定5天4夜的行程,扣掉前後二天,許多導遊、司機都是大圈排1天、小圈排1天、吳哥周邊排1天,其中再排入1天看日出、1日看日落;大圈小圈的中午除非旅客要求不回旅館休息,不然多數導遊、司機都希望能夠睡個午覺,所以行程不能太滿,而吳哥周邊因為路程遙遠所以中午不會回旅館休息,且路況忽好忽壞、一路顛簸,備好暈車藥、提神藥品與飲水是必需品,當然也要備好體力與精神。

2010年6月23日

那天,我在暹粒看世足


在還沒去吳哥窟自助之前,我對吳哥窟有許多想像,包括好的與不好的,好的想像包括歷史、文化與熱情的,不好的包含衛生、天氣與貧窮。踏上吳哥的那一天開始,我和旅伴的汗水就沒止過,天氣炎熱、室內室外溫差大、飲食衛生落差很大,旅伴們一個個生病,我帶的服冒熱飲、電解質粉、止瀉藥全都拿出來分送,但感冒的感冒、拉肚的拉肚、虛脫的虛脫。過了幾天後我也掛病號,直到飛機降落在桃園機場,我還是因為感冒而耳鳴、飲食不潔而腹痛,但是這些都是事先想像中所預料到的,所以這就是柬埔寨的一部份。


 縱使我們請了柬埔寨導遊兼司機,包車前往各景點,卻因艷陽高照,大小吳哥的行程已讓我們有點吃不消,誰知吳哥東北叢林中的高部斯濱才是體力與耐力的挑戰。高部斯濱來回3公里的步行看似簡單,途中卻是亂石遍布,得手腳並用才能看到巨石上的浮雕。這段體驗對我來說是辛苦多於享受,為了補償自己,晚上導遊送我們回到旅館後,我們梳洗一番就會搭嘟嘟車去老市場、酒吧街按摩。


在酒吧街附近按摩相當便宜,美金6~8元就可以做上一小時的腳底按摩,甚至還有一小時5美金的全身按摩,若是加上精油按摩等特殊加價也不過10~15元美金,便宜的人工和略通的英語、日文和韓文,讓酒吧街成為觀光客的天堂。


去的時候碰巧遇到世足比賽,酒吧街的餐館聚集滿滿的外國人,尤以白人最多。多數餐館即使沒有裝冷氣也要裝電視,不只是吸引外籍遊客觀看世足且用餐,當地居民也瘋世足,形成餐廳服務生上菜可以慢,進球畫面不可錯過的有趣畫面。用餐時剛好是澳洲對上迦納,澳洲進球的那刻,街上一陣拍手鼓譟,旅伴戲稱這可以分辨這些遊客是從哪裡來的。



酒吧街的景象單看像是曼谷,餐館與價錢都是以觀光客為主要顧客,很難聯想到這是個曾經地雷遍佈、被赤棉影響到今日還是個貧富嚴重不均、勞工底層一天賺不到
1美金的國家。

2010年6月6日

2008港澳自助─對於港澳的記憶

從香港上環港澳碼頭信德中心坐船到澳門,對我來說是城市與近郊的差別,不是說這短短一小時左右的時間就讓把旅客從城市拉到近郊,而是澳門街道與香港街道的擁擠繁華相較之下是清爽許多。香港有許多外島供喜歡海景、自然的旅客鑑賞,然而去這些外島則需要花上半天或一天的時間,對我這次打算把香港當作轉機點停留的過客來說,花上半天一天的時間與金錢都是不划算的,所以我還是當個普通的旅人,大都時間留在市區打轉。

香港
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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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認的,從我搭上turbojet前往澳門港澳碼頭的那刻開始就有種放鬆的感覺。香港市區給人的感覺是浮動的,一時覺得奢華、一時卻又覺得存著進步下的遲疑,但還是貪戀它的便利,便利就是旅人們的藉口,於是在香港總是被人群簇擁著,直到踏到澳門,才覺得澳門與香港雖有類似的背景,卻同時存在著古樸與華麗。


古樸與華麗在澳門並不是相斥的兩端,在澳門可以看到葡萄牙與中國文化的交錯,歷史文化遺產使澳門的街景多了許多色彩,使旅人的眼睛為之一亮。大三巴牌坊是我到訪的第二個名勝,牌坊是聖保祿教堂的前壁遺跡;第一個則是沿著散步道路上的玫瑰堂,玫瑰堂的外牆是溫暖的黃色,暖色系的建築座落於密集的街道上卻成為肅靜的一角,縱使遊客熙來攘往人,卻無損著神秘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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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香港坐船去澳門,看到兩地對於交通便利與城市開發上的努力,使我對於港澳兩地的好感度大增。這兩地的交通便利性是不太相同的,香港是地鐵與巴士串聯起交通密線,而澳門除了付費的公車外,通到各大飯店酒店與賭場的免費巴士,妥善利用免費巴士和一趟2.5港幣的公車,幾乎可以把澳門走透透。


如果還有下一次停留香港的機會,我依舊會把港澳串在一起走,做為轉機點的加值部份,甚至可以規劃成為兩國三地、兩國四地的旅遊。

2010年5月23日

談靈魂太沉重─《靈魂擁抱》

《靈魂擁抱》適合的讀者:對此書期望不是很高的讀者

 讀完《靈魂擁抱》後,與許多讀者一樣,對小說有一個疑問,這個問題就是:「《靈魂擁抱》真的是侯文詠的作品嗎?」因為《靈魂擁抱》讀起來是很不像侯文詠的長篇小說風格。從侯文詠的《白色巨塔》、《危險心靈》兩部長篇小說開始,作者從溫馨、感人的頑皮故事跨入社會,以文字證明光亮的角落還是有黑暗,且黑暗如影隨形,有明就有暗。
靈魂擁抱來源
《白色巨塔》、《危險心靈》兩部故事都模糊了黑白、明暗的差異,深入探討角色們的感受,於是這些角色的感受成為震力,最終觸及了讀者的內心深處,喚起讀者同樣的莫可奈何。《白色巨塔》寫權力鬥爭下的屈服與無奈,《危險心靈》探討制式教育下的困惑,這些議題不論是否為作者本身的社會觀察,不論是否有沒有給予讀者一個解決方式,兩部小說都是相當不錯的社會寓言。 

頂著《白色巨塔》、《危險心靈》的暢銷與改編成電視劇的熱度,侯文詠的長篇小說敘事功力在《靈魂擁抱》中卻成為了缺點。在《靈魂擁抱》中,作者一方面要延長故事,一方面要寫角色的多重面貌,又要碰觸到新聞議題,分心的結果反而造成小說的致命傷─不深刻。原本這三點合一的成果會如同《白色巨塔》、《危險心靈》的撼動人心,但是用在《靈魂擁抱》卻成為浮動、羶色腥的創作品,而且小說要由浮動、羶色腥的層面上升去討論人與人靈魂貼近的疑問/實證,不只是造成金字塔下層到上層的的差距,還有正與反的差異存在,這裡的上下、正反不是指道德的是非對錯,而是接受者的人數多寡與接受者的感受差異。人的行為、感受和人的靈魂可以當成兩條平行線,而且探討靈魂這個議題就遠比《白色巨塔》、《危險心靈》的社會觀察還要困難,所以作者等於是在挑戰自己,也向讀者下了戰書。

 既然靈魂這麼難寫,事實上寫得極為深刻又成功的作家也沒幾位,多數都成為附有教化意味的模仿品,事實上能證明靈魂存在與靈魂貼近的作家也不是大眾文學作家能夠負擔的議題,所以作者寫這本書應該不是自曝不足之處,極有可能是寫大眾更能接受的小說─諷刺小說。

 換一個角度想,如果作者是想藉由「媒體生態」來寫靈魂,也就是用媒體這種「大劊人心」的報導方式來達到極大的「諷刺」效果,那作者可能就成功了。作者在小說中用斗大的新聞標題來當作鋪陳,而且不難發現這些標題與搶新聞的方式都是「狗仔隊」式的,像極某些報章雜誌大舉進入台灣新聞界的報導形態;還有神似台灣某個網路小說作家的發言,這個小說作家和其他網路知名人士的對嗆也造成了兩方粉絲的對立,結果對錯問題與支持、反對者多寡畫上等號;另外還有一個最切合現實的新聞炒作議題─女性的貞操問題,女性貞操存在與否、貞操能否代表純潔清白,或者就可等同於事件中的被害者。如果作者是用以上這些類似記者的寫法來反諷操作這些話題的媒體,那《靈魂擁抱》從書名到內容都純然是諷刺媒體、書中角色所指的對象或者是讀者本身。

 讀者可能發現《靈魂擁抱》與史蒂芬金的《戰慄遊戲》使用題材的相似度,差別在於《戰慄遊戲》全書都是在寫頭號書迷安妮的變態行徑。史帝芬金書寫安妮「饌養」作家保羅薛頓(史蒂芬金)的方式讓讀者頭皮發麻,讓讀者了解愛慕與癡狂中的一線之隔。而瘋狂書迷的騷擾只是《靈魂擁抱》的一部份,而且還給了這種瘋狂舉止一個合理又讓人同情的解釋,似乎替瘋狂讀者找了一個解套方式。也許史帝芬金與侯文詠兩位作家的讀者數量完全不能相比,更因作品題材、寫作數量的不同,瘋狂讀者成為史帝芬金的一個惡夢,對於侯文詠則只是一個可以摘取的題材,所以兩書在寫瘋狂書迷的強度上自然不是相等的,《戰慄遊戲》強調一致的破壞力,《靈魂擁抱》則用溫和的收尾,這樣的書寫也造成小說產生頭重腳輕的缺陷。

2010年5月16日

決不妥協─《直搗蜂窩的女孩》

《直搗蜂窩的女孩》適合的讀者:欣賞莎蘭德的讀者
 一些擁有二部曲、三部曲或是多集數的小說都是為了結局而鋪陳,於是一個完美、和平的結束比故事還早生成,這樣的故事美則美矣,卻缺少了中間的續戰力。史迪格‧拉森的千禧系列三部曲則是一個特例,他的千禧三部曲不是製造一個完美的故事,而是寫出一個傳奇。從《龍紋身的女孩》、《玩火的女孩》到《直搗蜂窩的女孩》,作者小題大作,將故事的格局越寫越大、越寫越深,甚至從小說踏進另一塊虛假難辨的區塊,道盡新聞報導、政治國際間的角力,這份虛實在《直搗蜂窩的女孩》中變成極為重要的故事養分,也可以說作者以他本身的職業─記者的角度來寫小說,挖出北歐那塊看似世界樂土下的「可能」與「危機」。 直搗蜂窩的女孩來源從《龍紋身的女孩》開始,看到一個別於以往小說中設定的女主角。女主角莎蘭德是一個被社會大眾認為的精神病患、反社會者、社會邊緣人,或者是一個犯罪者。由於莎蘭德複雜的性關係、攻擊性、犯罪傾向使她被社會的集體評分的眼光設定在人格的低分群,照理說,莎蘭德的人生似乎會成為悲劇、弱者、受害者,且永無止盡的處在被害層級。事實上,她也曾是受害者,受到家庭暴力、同儕霸凌甚至是嚴重的性侵害,從小說內容來看,小說中的這些加害者都認為莎蘭德咎由自取,因為莎蘭德有攻擊性、男女關係混亂等習慣,然而忽略了一個潛在又明顯的事實,一個人的自願與否、沉溺其中在介於道德難以評斷的事物中不等於就可以被迫、被傷害,然而莎蘭德的放蕩卻變成這些加害者的理由,她的需求演變成被剝削。

《龍紋身的女孩》的主要謎題是布隆維斯特調查的案件,這個案件恰恰與發生在莎蘭德身上的事件交集,形成絕妙的呼應。《龍紋身的女孩》的故事要點在提醒北歐幾個相較之下接近男女平權或是女權高漲的國家,仍然存在憎恨女人的男人,這些男人認為女人在家庭或是社會中的地位就是低賤的玩物,而且女人是一種引起犯罪、無自制力的生物,所以男人就是該給予教訓,用暴力或性暴力讓女人聽話臣服,以滿足男人本身無容量的自尊。若是普通女性,遭遇上述男人的暴力相待,可能選擇報警求援或悶不吭聲,但是莎蘭德兩條路都不走,她選擇自己復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且是加倍討回來。
《龍紋身的女孩》的故事精采之處就是在此,一個讓人驚豔又與眾不同的女主角,一個可以將痛楚傷害與生活隔絕開來的女主角,一個只相信自己不相信別人的女主角,一個擁有反制能力的女主角,一個我行我素卻又矛盾萬分的女主角,然而千禧三部曲不是在歌頌莎蘭德,因為莎蘭德應該被歸為怪胎或奇葩,且身上不全然是正面能量。
 在《玩火的女孩》與《直搗蜂窩的女孩》中,莎蘭德是一個主要的棋子,但是操縱她的人不只是男性的性慾與暴力,還有政治的力量。《玩火的女孩》帶出國家機密下的疑雲重重,莎蘭德的人生不只是被名喚父親的男人所摧殘,還有更深更重的風暴企圖捲息她。然而《玩火的女孩》是一個中站,是一個轉折,是從家庭、社會到國際陰謀的一個轉換點,所以《玩火的女孩》夾雜著混亂的氣息,直到《直搗蜂窩的女孩》才沉澱下來,穩穩鋪陳真相的核心。在《直搗蜂窩的女孩》中,讀者總算看到較為接近社會公理、平權平等的概念,這份概念也是莎蘭德選擇暫時倚靠的事物,也可以視為作者本身對於記者生涯所遇之冤的態度。
 《直搗蜂窩的女孩》雖然看似有正義的加持,卻也存在著曖昧的氣氛。小說中一方面是為莎蘭德平反,讓「印象分數」與「有罪與否」區隔開來,除去她個性、裝扮、性癖好使人暗生的犯罪印象,從這點看來,作者是朝著人權公理行進沒錯,但是莎蘭德是一個浮動的角色,她沒有普羅大眾的強烈正義感,她只是為自己而活,所以她在為平反之際,選擇遮蓋某一部分的自己,這部份就是會被判「有罪」的莎蘭德。
 因為《直搗蜂窩的女孩》所談論的正義是公理、犯罪、復仇的調和物,所以小說中的莎蘭德未必能看成捍衛正義的勇士,她只是一個企圖為自己討回公道的被害者/復仇者,或者可以說從《龍紋身的女孩》、《玩火的女孩》到《直搗蜂窩的女孩》中所論及的人權、正義、勇氣,都屬於莎蘭德自己的,而非所有人能擁有、適用,所以小說以亞馬遜女戰士、各部族的女戰士畫龍點睛,莎蘭德如同這些女戰士也是在必要之時做同等、加倍的反擊,她的抗暴與社會正義未必成為對稱,她的奮戰都是屬於她個人特質所反應出的必要之善惡,就因為她如此特別,千禧三部曲絕對是個傳奇。

2010年5月2日

對復活的期待─《斯德哥爾摩復活人》

《斯德哥爾摩復活人》適合的讀者:喜歡《血色童話》的讀者 

在不少小說中,發揮了對死的想像。這些小說不只是寫死亡的可怖,也寫對死的質疑。人的軀殼不過是個容器,在容器中的靈魂或稱為人的東西則是可更換的質量或物體,在這個無法明確定義的觀念裡,死亡本身就是最神秘的題材。然而單單是寫死亡這件事不足為奇,於是作者發揮了最大的想像空間,寫死而復生,而死者卻擁有了別的靈魂。
斯德哥爾摩復活人 來源
 在史蒂芬金的《寵物墳場》中傳達了生者對死者的思念,然而復活的往生者沒有原來的心智,卻變成了地獄來的訪客。《寵物墳場》的力量不單單是招喚地獄怨靈,最深的惡果在於活人期盼已逝者復活的自私心態、活人希望換取已逝者完整的身靈軀殼,但是交換需要代價,於是生者就和地獄達成不公平的協議,已逝者保有原先軀殼,靈魂卻易了主。

《斯德哥爾摩復活人》同樣站在生者不捨的立場上對於死亡大書特書,作者卻對「死者復活」這件事採取了另一種不等質交換的寫法,將死者復活寫成了經過電力失序下的產物,因此這些死者宛如充了不足電力的人類,在行為模式、外表上不像人類,但也很難歸為惡靈。在生者期待或是不捨的心態下,這些復活的殭屍不一定是心懷惡念,而是存著不足、變異的本性行事,或是說在作者的筆下,充滿人類身靈的物質無法明說,但是灌滿了就是人類,而一旦缺乏或變質就是小說中那種介於生死間的生物。
 由於小說的重點不在於寫死者復活時的變態景象、殭屍橫行,還是觸發人類原有對於死亡的恐懼與盲點,以及那個社會下面對死者集體復活下可能產生的舉止。在《斯德哥爾摩復活人》中,死者復活衝擊了人類原有的價值觀,原先求助於科學或是宗教的人都將失去自己肯定的認同,生死的界線也被抹消,因此人類的死成了一種游離的定義,所以對於某些生者而言,這些殭屍是復活;對於其他生者來說,這些殭屍只是提醒逝者難回。
 小說的立意是寫死亡這件事,而非描述人非人、鬼非鬼的恐怖人間,所以這本小說很難看做成恐怖驚悚小說,更何況小說賜予的「想像畫面」非常多,使小說成為讀者自行勾勒畫面的圖像書,或是說,每一個國度、宗教、家庭下對於死亡、復活的觀點本來就是迥異的,小說只是說明幾種可能,絕非挑戰宗教、道德寫下的定律。如同《血色童話》一樣,將吸血鬼隱藏在冷冽的北歐國度裡,《斯德哥爾摩復活人》在小說中同樣去處理了這個國度對生死間的衝突,然而卻和其他不同地域處境下的小說一樣,作者終究沒有對於死亡做出一個合理的解答,於是這本小說還是對死亡做了實驗,讓讀者假想死亡,也為生者的感情找了一個出口。

2010年4月18日

變動的英雄人物─《迷霧之子首部曲:最後帝國》

《迷霧之子首部曲:最後帝國》適合的讀者:大家都適合,讀就對了! 

在閱讀市場中,不少小說擁有佳評與背書,使出版聲勢浩浩蕩蕩,甫出版就以威勢逼退其他小說,但也不得不說有些小說實在是言過其實,全是行銷手法的功力,由以帶有奇幻色彩的小說最有此傾向,但是撇開書市與行銷的利害關係,回到文字與劇情的本身,閱讀這件事如果以文字的能量來計分,每一本書皆是價值連城,沒有絕對的好看與難看。
迷霧之子 首部曲:最後帝國 來源
若今日有一本奇幻小說,名與質並存,對讀者來說不只是福音,這樣的小說也絕能讓讀者從書中得到閱讀能量。《迷霧之子首部曲:最後帝國》(MistbornThe Final Empire)領著龐大的推薦名單,在有口皆碑的影響下,我買了這本書回家,所幸這本小說沒有被行銷技巧遮蓋住些許瑕疵,甚至能說瑕不掩瑜。提到《迷霧之子首部曲:最後帝國》的缺點,無非是「說大卻寫小」的寫作技巧,作者意圖將《迷霧之子》系列寫成磅礡的史詩,事實上故事其實也有史詩的氛圍,但是作者將小說的世界越寫越窄,將世界變成了主角們外圍的佈景。然而這點卻很難看做成瑕疵,只能說是作者用最巧妙的障眼法將闕漏蓋住,使觀看者轉移注意力,而且作者也成功了,因為作者在人物刻畫與劇情鋪陳上下了極多功力,使小說的重心從寫史轉移到寫人身上。
《迷霧之子首部曲:最後帝國》的奇幻架空世界是建立在階級制度上,建立霸權的王者「統御主」是金字塔的尖端,越接近「統御主」的身分則越接近上層社會,不管是握有實質權力還是虛名。最後帝國的上層社會有能發現他人使用鎔金術的「聖務官」;雙眼被鐵釘穿刺,變成神秘殘忍卻又負責執行懲戒與刑罰的「鋼鐵審判者」;另外還有一群夜夜笙歌、放蕩不羈的貴族們,他們與其交合對象則可能生下一群只能使用一種鎔金術的「迷霧人」,以及極為少數又能操縱兩種以上鎔金術的「迷霧之子」;社會的中、底層則是落魄貴族、商人和毫無尊嚴的底層平民「司卡」。由於貴族尋歡作樂的對象廣及平民,也以操弄百姓性命與身體為樂,所以絕大多數的「迷霧人」與「迷霧之子」都是男性貴族強佔、強暴社會最底層的「司卡」女性所產下的超能力者。

 除了鎔金術、預言與奇特的迷霧,在這個具有反抗意識的小說裡,英雄與革命可能是小說中最突出之處。在《迷霧之子首部曲:最後帝國》中,由「司卡反叛軍」的領導凱西爾帶領平民們對抗「統御主」的暴政。凱西爾身為「統御主」手下的倖存者,手握權力支持、面對質疑與反彈,又或是在「迷霧人」的擁簇之下,他的革命精神日益變質,他的革命變成一種包含小我的大我,他對「統御主」個人的恨超越過暴政治事、民不聊生的罪過,這份理念是用華麗糖衣包裹住的私心,然而這個私心是無貶意的,也能說這是推翻舊有掌權者所必經的一場掙扎與轉變,所以凱西爾就算推翻「統御主」,未必不是成就下一場暴政。

 「統御主」也未必就是殘暴君王,只是他走上了一條最捷徑,他的階級制度不過是王者控制人民的嚴法,以貧富不均、飢餓困乏消彌人民過多的不滿與抗爭,讓自己理所當然的位居高位,享受所向無敵的榮耀與孤獨。「統御主」賜予了千萬百姓一條活路,卻也將功化成罪惡,再從百姓撈回千百倍的油水,包括性命、金錢、臣服與恐懼。「統御主」雖是集合所有王者、握權者、集權者的虛構形象,卻不只是一部奇幻小說的王者,是世界上所有政治人物的化身。 

在首部曲的故事中,看到一個即將轉變的英雄人物,或是一個中性的英雄人物,因為凱西爾是一個變動的英雄人物,他的下一步及有可能是推翻「統御主」、解放「司卡」的革命英雄;也有可能變成下一個「統御主」;也有可能失敗,成為「統御主」手下亡魂。首部曲是由凱西爾主導反抗「統御主」,在他強烈的野心之中卻也帶著對於生命驟逝的無謂、掌控生命的斷然,生命對他而言不過是對抗 「統御主」的一把利器,不管是他的或是別人的生命都是。

 同為「迷霧之子」的紋是《迷霧之子二部曲:昇華之井》的要角,在首部曲中扮演了一個關鍵角色,也是英雄的延續。她和凱西爾同為變動的英雄人物,凱西爾代表著私心和正義的糾結,紋則是信任與退縮的合體,在這兩個如此複雜的人物上,看到的是從凡人演變到英雄、再從英雄變成神話的掙扎過程,在對抗「統御主」的過程,兩人可能往前一步是登上王位,也有可能是身墜萬丈深淵,在處處荊棘中,最難面對的是他們自己面對善惡所產生的本能。 

小說中的善與惡的界線如此不明,《迷霧之子首部曲:最後帝國》的奇幻題材就和強烈的政治意味卻沒有因此被削弱,在善惡、奇幻、政治三門議題裡,小說掌握恰如其分,看到下對上的不滿與欽羨,以及在下者反抗時的自憐與懷疑,所以與其說這是一部奇幻小說,不如說這是一部各種世界共通的小說。


2010年4月5日

最誠實的被害者─《如有不測》

《如有不測》適合的讀者:對兩性議題感興趣的讀者

 在以前,社會的價值觀總是教導女性成為一個具有耐心、隱忍、善解人意、不怨不妒的完人,特別是在丈夫面前,女性變成遊走在原諒、受傷、再原諒、再次受傷的被鞭笞者,而丈夫或是成為丈夫的男性們則擁有暴怒、紓壓、被原諒的權力,彷彿成為丈夫的男人們生來就是一種具有攻擊性且無法自我控制的動物,而成為妻子的女性則生來就是沒有脾氣的溫吞者。即使到了現在,女性很多時候還是被歸類於「原諒」、「體諒」的一方,好變成檯面上的「超完美嬌妻」;如果不從,就成為「家醜」的始作俑者,千夫所指都是女性的錯,錯在女性不懂得包容、安撫發狂的野獸。
如有不測 來源
如有不測》這本重現以上的敘述,而且從父親、男友到丈夫,甚至是男性朋友、男性路人甲以及暴力攻擊者都成為小說中為女性抗辯的材料。從家庭的不幸開始出發,小說的主旨在於「為什麼妳不離開?」或者是「為什麼繼續讓他(他們)傷害妳?」小說很坦白的説:因為大多數女性都被教導成「配合者」,無時無刻去討好父親、男友、丈夫以及其他男性。若是太有主見、不允配合、不走向男性的期待,這些女性如果「將來」發生了被父親、男友、丈夫、其他男性傷害的事,則「全」都是這些女性造的因。又或者,被父親、男友、丈夫、其他男性傷害的「果」是世間上必然存在的條例,只端看女性有沒有能力躲開、壓下、對抗這些「果」。
這樣看下來,不僅對女性苛刻,對男性也極為不公。同意上面所述的男性、女性互補法的人,似乎認同男性是一種是可以外放壓力且以各種型態的暴力紓壓的動物,而女性則是內藏壓力、轉移壓力的動物,這樣的分類就將男性、女性分成兩類,男性好似到了月圓就變身狼嚎、起而攻擊撕咬的生物,女性則是不允許使用銀色子彈的無能落難者,而當前者攻擊後者時,社會總是質疑後者為什麼不抵抗、不求援、不安撫,而不是同時質疑前者為何如此。 

因為《如有不測》就是在女性的「配合」、「原諒」、「體諒」與不斷的「被傷害」中盤旋,「為什麼不離開?」就變成小說中主角與作者間的對話。主角以自己痛徹心扉的生命之旅道出多數女性之所以一再成為被害者的原因,不只是男性的暴力,還有女性的配合,還有女性的心軟、愛面子、期待認同與尊重並重、希望能從兩性關係中獲得能量,還有最重要的─女性的愛。在《如有不測》這本小說中,所有的女性受害者都是處於「愛」的狀態下選擇一再原諒傷害她的親人,因為還愛著對方所以期盼對方感受到她的愛,希冀這份愛能感動對方、感化對方,就是因為過度相信愛的力量,導致她們成為愛的受害者。 

小說釐清這些女性受害的原因後,最終還是回到了女性身上,所以這本小說並沒有將傷害之源全指向男性,認為有一部分依舊是女性所致。作者似乎是避開了男性、女性在生物習性上的問題,而選用一種悲傷、低迴的語氣來訴說身為、被導向女性的悲哀。這份悲哀還未結束,更沉重的難堪是跳出這個兩性關係圈圈外、不認同兩性之愛的女性也不被放過,這樣的女性被看成女性主義者、大女人、敗犬,生來就是否定兩性關係、男性、認同愛的女性,這樣的女性同樣被歸類為不配合者,社會的男性、女性有權否定這樣的女性。 

因為《如有不測》是屬於這種誠實、深刻的小說,推薦序的文字則稍稍表面了些。女性的自我物化與被物化、家暴、性侵、被虐只是一條一條的行為,行為的深處代表著女性對愛的期待,以及女性可悲又廉價的愛。 

曼谷住宿─Ak House

2009年繳完碩論初稿的當天下午,亟需喘一口氣的我帶著媽媽前往曼谷自助。住宿地點選上了位於曼谷MRT Sutthisan站。MRT Sutthisan站遠離曼谷市中心的塵囂,也能認識另一個曼谷,這個曼谷是更接近當地平民的原貌。

圖中黑色圈圈中即是距離Ak House最近的地鐵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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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我自然會選擇考山路附近的平價旅館,不僅旅館選擇多樣,且入夜後外出覓食極為方便,但考山路是較適合自助客、背包客,或是熟知且能體會曼谷不同面貌的旅客。對於住慣四、五星級飯店的旅客來說,考山路的環境可能會讓這些旅客大失所望,考山路是曼谷的第一張臉,這張臉未必是美麗的。

我會選擇Ak House,是因為媽媽不諳英文且是第一次前往曼谷,我當然以中文能通、交通方便、入夜後安靜的旅館民宿為第一選擇。Ak House是台灣人開的民宿,民宿可安排接機服務、旅遊行程、交通諮詢等。個人是挺推薦民宿的接機,與民宿合作的泰國司機很有禮貌且守時(我和媽媽遇到的),若是覺得他們服務周到別忘了給予小費,就會看到他們笑得更燦爛;旅遊行程則覺得可以去考山路上的一日團比價一下,考山路上的丹能莎朵水上市場(Damnoen Saduak)、鐵道市場一日遊可能會有更漂亮的價格。Ak House只是一般民宿水準,自然不能跟希爾頓、東方文華或是曼谷一大票的精品旅館比,所以期待豪華、備感尊貴的旅客應該上調價錢到一晚2000泰珠以上的精品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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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 House對我而言已經是享受,一進房門就被房間大小、擺設嚇到,覺得是物超所值。當然也有可能是我以往自己自助都隨便住、隨便躺、有dorm就住dorm的住宿習慣所致,所以這樣的房間已是中高級,後來問了媽媽的感覺,媽媽也覺得Ak House的房間還不錯,所以综合一個幾乎都住背包、平價旅館與一個跟團住四、五星級飯店的旅客評價,Ak House應該是合格的。Ak House還是有些負評(相關評論可上背包客棧查詢),但是我自己本來就愛靜,除非很熟不然不太愛哈啦,也不喜太過殷勤的接待,因為太過熱情會讓我不自在,所以Ak House的接待態度對我而言是適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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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 House的網站中,有介紹附近景點與交通,這個地點對於在BTS線上移動的旅客來說是稍微不方便了點,但是對於想看看有點不一樣的曼谷,Ak House也許會讓你滿意。

Ak House的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