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30日

未知的嫌疑─夢遊

《夢遊》適合讀者:睡眠障礙者、懸疑小說愛好者 

看了瑪莉‧海金斯‧克拉克的幾本小說,除了氣氛掌握恰到好處外,懸疑的劇情與迷詭的角色,端看之下其實很難推理出兇手為何人,因為沒死的皆有嫌疑。她的小說主角與被害者多是女性,加害者多是男性,兩者的比例懸殊,不禁讓讀者案自歸納,男兇女善的小說模式可能是創作的特徵之一。
 

《春日湖百年謀殺記事》、《
貓頭鷹的死亡遊戲》等著作所抓住的是無定向的兇手圖像,很多人都對過去有黑暗的自白,透露這些人都有嫌疑,因此「兇手」往往是在最後一刻現身,吊足讀者胃口。最新中譯小說《夢遊》所構成的公式一如之前作品,但不同之處在於讀者會集中在「夢遊」上,隨情節波濤洶湧,看著兇手隨時將浪花擊向某人,然後逐漸聚焦於某些人上,這樣的方式雖減少嫌疑犯的人數,不過兇嫌往往不是我們所想的,所以故佈疑陣仍是作者的重頭戲。
 

《夢遊》的故事是描述女主角是凱依蘭辛在幼年卡靈頓家族宅邸中聽見男女爭執,依稀的記憶存留腦內,卻沒想到這段話成為關鍵。當晚就讀普林斯頓大學的男主角彼得送蘇珊艾索普回家,蘇珊艾索普返家後又出門,從此音訊全無,所以彼得變成第一嫌疑犯。之後彼得的妻子淹宅邸內的游泳池,彼得再次成為嫌疑犯,而十多年後彼得與女主角凱依蘭辛結婚,婚後她發現彼得會夢遊,而且夢遊地點竟然是前妻淹死的游泳池畔,這個巧合似乎指向彼得陷入重嫌。一連串來自死者家屬的指責,彼得被冠上嫌疑犯的惡名,而且連女主角凱依蘭辛都可能是被害者,對丈夫產生疑心的她與被害者家屬雇用的退休警察,決定找出事實真相,就算真相暗藏殺機。

會想閱讀《夢遊》,其實理由很簡單,因為我小時候會夢遊 (當然不是夢遊殺人),現在則是夢魘 (跟鬼壓床沒有關係),從無意識或有意識的起身行動到躺在床上意識清醒卻四肢僵硬如石,經歷過中、西醫的診斷,壓力是主因,患有睡眠障礙很辛苦,夢遊、睡眠品質不佳、失眠、夢魘讓人越睡越累,所以當彼得測試夢遊狀態時,我也產生一種恐懼感,也許自以為的睡眠時間其實並沒有睡著。有時候夢遊是毫無記憶的,有時候是有意識的,卻無反應抑制夢遊的能力,所以在「醒不過來」、「醒來」間掙扎了許久,夢遊時所做的事毫無記憶,也並非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抓不到自身的控制權,對於自身的無法掌握才是夢遊者最大的擔憂,所以《夢遊》的簡介抓住我的注意,作者刻意製造的緊張氣氛、場景讓讀者不寒而慄。 

再者,男主角
彼得,因為兩人死亡被懷疑為兇嫌,但是第一件案件找不到屍體、第二件案件沒有顯著證據將他定罪,因此命案延宕多年,彼得處在嫌疑犯的高壓下,再婚的彼得飽受社會輿論壓力,夢遊症狀越來越嚴重。夢遊有時會與人格分裂掛上關係,實際上夢遊是長期焦慮、壓力的影響下所造成的睡眠障礙,這本小說最揪心的部份就是男主角彼得陷入自我懷疑的篇章,讀來非常真實。

《夢遊》
角色眾多,每一個角色都有所佔的比重都分割勻稱,這些角色圍繞著謀殺與主角移動,每一個人的過去都非常重要,作者喜去描寫角色的身藏灰色地帶,因每一個角色都有不為人知的部份,作者經營成功,殺人技巧並非重點,而是角色們就為阻撓重重線索的布幕。 

(試閱本由高寶書版集團提供)

2008年4月27日

瘋狂與恐怖─《拿破崙狂》

《拿破崙狂》適合讀者:驚悚怪奇小說愛好者、短篇小說閱讀者



自我讀了《我是傳奇》,被電影改編的原著之後幾篇引人入勝的短篇小說吸引,短篇小說的起承轉合緊密,製造高潮迭起的緊湊感,不時給予讀者重擊,短篇小說的經營更勝於同本的中長篇小說。我的短篇小說閱讀量不高,一方面是喜讀長篇,另一方面會覺得短篇小說因篇幅短,能抓住的點勢必變少,不過有了《我是傳奇》這美好的閱讀先例,稍微分了點關注到中短篇小說上。
 
  來源

怪奇小說家阿刀田高的《拿破崙狂》收有十三篇短篇小說,曾得到日本直木獎肯定,評論者對作者的創作直言是「奇怪」、「奇妙」,也的確作者在這十三篇無論是下筆力道或輕或淺還是題材靈異驚悚,都帶有另類的黑色情調,有些恐怖、情色。

阿刀田高的《拿破崙狂》操筆扼要,在筆盡之處卻留下令人咋舌的收尾,分析這十三篇,可發現作者熱衷於結尾的收束,他大力的在前鋪陳,直到結束前幾行才告訴讀者想要知道的結果,而且不是直言,多用篇章主角的眼神與思考來暗示讀者可能的走向,例如書中的主角看見了某樣東西、回想起自己曾經歷過的事件,這些東西與事件都與結果息息相關,由於「開始」、「發展」、「結果」的「發展」與「結果」之間非常短促,作者卻能用短短數語將「結果」夾帶「開始」、「發展」的零件,最精采處往往在寥寥數語中。這樣的妙計彷彿是指引讀者去幻想,所以閱讀時跟著作者走,將自己視為書中主角,當視角變動隨之所變時,會驚恐所見所聞。 

與許多短篇小說合集一樣,書名所標示的那篇未必是最精采的一篇,其他篇章反而高潮迭起、懸疑萬分。「拿破崙狂」是寫極端的
拿破崙情報、物品收集者,戲劇效果集中在收尾,以語言炸彈轟炸讀者,當然會產生即刻的震撼,但是鋪陳略長,多少打散最後一刻的勁道。
 

曾獲得三十二屆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短篇獎的得作品「訪客」與「金龜賦格曲」、「繩─給編輯的信」是我最喜愛的三篇,出乎意料與步步懸疑的獨到拿捏,讓小說界於怪奇與恐怖之間,這三篇除了恐怖的賣點外,還帶著「壓力」,主角被懷疑、緊張所追逐,而
讀者也感受真相步步逼近的壓迫,而「繩─給編輯的信」可能是身為作者趕稿創作的截稿壓力所致,增加小說的影射程度。
 

閱讀短篇小說的速度快,對讀者而言是很大的鼓舞,大概一小時左右就可以看完阿刀田高的《拿破崙狂》。不管是在書店還是家裡看,最推薦的方式趁著夜深、無人擾的閒時閱讀,半夜閱讀會覺得背脊涼颼颼的、頭皮發麻。
 

2008年4月18日

臆測的感情故事─《情人與獨角獸》

《情人與獨角獸》適合的讀者群:《戴珍珠耳環的少女》愛好者、藝術解謎小說愛好者、多愁善感青年男女 

用「妙筆生花」來形容崔西雪佛蘭 (Tracy Chevalier)的文筆剛好適合,自《戴珍珠耳環的少女》出版後,改編成電影,為愛情與生活迷途的少女遊走在維梅爾的光影畫筆下,開窗簾布幕挑起室內如浮塵的情感流動,少女與畫家同樣迷惘,沒有羅曼史小說的露骨情愛,淡淡的情愫與曖昧讓整部小說讀起來甜而不膩,少女不管是投向畫家或是攤販的懷抱其實都可以是結局,重點是她生為女性的敏感知覺。另一作《天使不想睡》以多個角色的自我表述,揭露自己與家人間的秘密情事,孩子的童心與絕妙觀察,心驚於成人感情的善變謊言,角色的自述口吻與外界吻合,拼湊出孩子與成人的世界。
 

    來源

崔西雪佛蘭重視筆下人物的情感,人物是為了表現情感而存在,人物不是果斷的解決者,幾乎全是徘徊不定的流浪者,陷入情愛中不可自拔,作者將陷入情感不忠泥澇中的人物撈起,指明一條適合她/他的路,這條路往往不是最完美的道路,但卻是主角不悔的選擇,接近慾望、叛逆、挑釁。
由於剖析人情如此細緻,崔西雪佛蘭吸引了許多女性讀者,不僅能滿足女性讀者悠遊羅曼史的期待與失落,在作者刻意關注於名畫、畫家、藝術品的歷史背景,又可以吸引擺盪於《達文西密碼》、《戴珍珠耳環的少女》間的讀者,在畫家作畫詮釋、創作謎團、歷史真相與些許愛情中各取所需,不會覺得此書有所偏失,因為《達》與《戴》兩書皆有以上中性題材,只是所雜的比重多寡問題。 

崔西雪佛蘭的中譯新作《情人與獨角獸》是藝術品的創作假想,聚焦於愛上藝術家情聖的少女選擇,與《天使不想睡》的相同處是使用多人視角,各自表述。男主角
尼可拉斯愛上貴族千金克勞黛與平民女子艾莉埃娜,出發點是他的男性慾望,越不可得的越有挑戰性,言詞大膽、搬弄情慾,挑逗少女初戀的心癢難耐,介入兩方家庭的尼可拉斯,藉著創作接近心上人,將家庭關係置入創作裡,又假以說明繪製獨角獸這種富有情感暗示的生物,得到少女們的身心,雖然尼可拉斯是吃重的男主角,但是依照崔西雪佛蘭的寫作手法,男性角色的思緒向來是明白、直線的,不在解決感情、性慾、經濟苦處難題,關鍵在於做與不做,所以女性角色才是作者想要寫出來的情感矛盾代言人。

 
《情人與獨角獸》的兩位女主角的選擇更是驚心動魄,一位將情人之女留在身邊、一位懷有情人之子卻嫁給他人,這兩位少女因身分背景差異,無法與玩性很重的尼可拉斯廝守,所以用他人或自己的生育能力將情種留下,彷彿是對男人的紀念,對她們而言皆非後悔,只是遺憾,然而這兩位極重要的少女角色,似乎是缺少了點猶疑不定的無奈,充滿著對男性的好奇與欲望,這麼說來,並非只有象徵愛欲的獨角獸主動挑逗,在女性態度上也顯得欲拒還迎,女性細密心思稍被男女吸引的固定法則沖淡了,所以書寫帶有暗示、煽情。

《戴珍珠耳環的少女》給予讀者極大的想像震撼,在咀嚼文字時,如同身處於女主角的小閣樓裡,配弄顏料、苦力家事,然後在維梅爾的眼光流轉中陷落,此處挑高了愛情的美好,曖昧氛圍以作畫為要,最煽情之處不過是畫家幫女主角穿耳洞的性暗示,以耳朵上的鮮血與女主角的眼淚暗示他們不可能完成的事。

《情人與獨角獸》則是大剌剌的寫明情聖與少女的挑情、煽情,在感情部份少了隔層紗的揪心,倒是增填戲謔,表現遊戲人間的縱慾。
 與煽情的不克謀合,讓崔西雪佛蘭的部份書迷有點失望,在amazon上的讀者負面評語圍繞在大膽的情慾描寫、無法彰顯人物個性上,個人觀感是回歸「畫作」與「創作」的呼應,這次的畫作是想像獨角獸與少女間的曖昧互動,將之化做為情慾上的糾葛無可厚非,但角色描寫的確略微失色,多人自白多少瓜分了主角們的重要獨白。 

2008年4月12日

成長的苦藥─《毛巾頭》

《毛巾頭》適合讀者群:青少年與父母、好奇中東社會文化者、成長小說喜好者

閱讀《毛巾頭》,想到電影「巴黎我愛你」。「巴黎我愛你」是巴黎18個區的故事,由20個國際導演拍攝短篇浪漫故事,其實可以看作巴黎旅遊宣傳片,雖然巴黎不用旅遊宣傳就已經吸引觀光客了。此片拍得很生動、奇情,奪人注目。會注意到這部電影是因為留法的老師說這部電影拍到巴黎的味道,並非只有觀光客的幻想與巴黎人的傲氣。

      來源

在「巴黎我愛你」中有篇故事是巴黎塞納河左岸的第6區,幾個青少年挑逗過往穿著時髦的女子,試圖以言語把妹、口出穢言,看不慣的回教女孩回以白眼,青年少之一對同儕對女孩包頭巾的嘲弄感到抱歉,交談後雙方有了好感。外在保留、內在熱情的巴黎男孩在回教清真寺外等著內斂、害羞的回教女孩,見到女孩隨行的爺爺為之卻步,但嚴肅的回教老者開口邀請男孩同行,由家中男性陪同,回教女孩與巴黎男孩的距離因此縮小,這是一個美好的異國、文化、宗教接觸,也許會是異國戀愛甚至是異國婚姻,整段故事包含著理解的幸福。
 
小說《追風箏的孩子》的男主角阿米爾來到美國後遇到同鄉女子,知道女子曾經與男人私奔過,女方父親曾貴為阿富汗的將軍,卻一再暗示自己的女兒有汙點、配不上阿米爾,然而阿米爾深知阿富汗文化對女性、婚姻、種族的狹隘,從阿富汗帶來的文化傳統有些並不適用於美國,所以他仍舊堅持迎娶他所愛,他因愛情而包容,因包容而理解。


毛巾頭》也是回教家庭移民到外國(白人國家)的故事,是充滿對立與自白的尖刻。《毛巾頭》不如以上故事中宣傳理解與自由的美好,雖是個成長故事卻很露骨,有些內容似乎得馬賽克起來,因為真實到有點讓人錯愕,不經意的傷感就在行文間流露,苦笑中帶著眼淚。 

故事是13歲的少女賈西娜,父母離婚,因媽媽同居人的關係,離開愛爾蘭媽媽的家,與美國籍的阿拉伯父親同住,因為父親是阿拉伯人,所以賈西娜被叫成「毛巾頭」。賈西娜的父親是介於傳統與新潮之間,享受回教舊文化帶給男性的莫大成就,同時也樂於接受西方、白人生活模式的摩登,一方面和新女友公開卿卿我我,一方面教訓女兒的開放行徑。他不滿西方世界冠於回教徒的污名,將自己與白人女性交往深受注目的辛苦轉移到女兒與黑人男友身上,又將種族問題轉移到美國黑人身上,是有色人種間的互相
矛盾,他將這些心態毫無保留的表現出來,讓賈西娜無所適從。
 

賈西娜正處於身心尷尬的青春期,父親不能給予絲毫協助,她對異性與懵懵懂懂變成外人引誘、佔有她的利器,鄰居男主人鄔瑟先生、黑人男朋友湯瑪斯、母親的新男友、父親的新女友、懷孕的鄰居太太等,不同於自己家庭約束的外人家庭形同大文化融爐,扮演入侵的傳播者姿態,賈西娜只有被播種的份,然而作者筆法的清新自然與毫無心機的表白,讓讀者相信這會是一個13歲少女發出的聲音,帶著好奇、無助、自憐、罪惡感。自小被教導、指責「不能做」什麼,卻忘了學會怎麼拒絕別人不能做什麼,自己被禁止但不能阻止別人,這也許是作者身為孩子時的痛。

這本小說多少帶著作者成長痕跡,或多或少是作者對父親形象的誇張與影射,作者曾說:「我只是在寫我自己的經驗,如果我的經驗是典型的,我很抱歉。」我不懂她為何道歉,成長的包袱對作者而言太沉重,如此普遍的成長故事,曾經是孩子的讀者、為人父母者實能體會。

2008年4月6日

《一觸即發》:越戰的黑影

《一觸即發》適合讀者群:軍事戰爭迷、對肌肉男偏好者、動作片愛好者 

看完《至死方休》,沒有很大的動力回去閱讀《地獄藍調》,一方面是還有許多推理小說讓人流口水,一方面是《至死方休》並沒有出色到讓我驚豔萬分,但的確是氣氛拿捏穩當的動作冒險故事。《至死方休》有英雄和戰爭題材,硬實細密的寫法不見得能討好多數讀者,但是《一觸即發》試讀本被我擱了幾天才拿起來讀的小說,卻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易讀,會讓人沉陷於作者佈下的快節奏裡,因此對於《一觸即發》的評價是高過《至死方休》的,當然還得承認我的讀物分數給分向來放水就是了。
 

《一觸即發》的故事設定是男主角
傑克李奇追查私家偵探柯斯特洛因「雅各太太」之所以調查他的原因,但私家偵探柯斯特洛卻慘遭殺害,傑克李奇為查出「雅各太太」的身分,卻發現「雅各太太」是已去世的昔日長官蓋伯將軍的女兒裘蒂,因此私家偵探的死亡另有他因,又由裘蒂口中知道蓋伯將軍在幫助一對老夫婦尋找在越戰時期失蹤的兒子而深陷煩惱中,兩人認為問題是出在那位失蹤的男子身上,因此展開調查,卻發現有人在阻撓兩人調查,與裘蒂會合的傑克李奇在接續調查中遇上殺身之禍,隨著對方的殺戮也將對方身分逐漸暴露出來。

《至死方休》諷刺美國政府,描寫好大喜功又擅長分一杯羹的搖擺立場,《一觸即發》又是一本抨擊美國政府面對戰爭的窘態,將背景帶到越戰士兵的傷痕。美國參與越戰的小說、電影數十部,看這些小說電影太遙遠,其中不乏美國立場的越戰電影,描寫的越戰電影太多,有些是政治宣傳,有些則避重就輕,有些則是重擊矛盾之處,《一觸即發》則屬於第三項,如果能拍成電影,越戰的部份會相當精采。 

從網路資料可約略查到越戰時期的傷亡統計,40萬左右的美國人受到家庭劇變,還得加上越南的百萬人傷亡,以及韓國、中國等國的傷亡,百萬人深受影響。《一觸即發》雖是小說,卻寫出派去戰場的美國大兵那種無依無靠的訣別心態,還有面對戰爭近在眼前的白熱化,讓那些美國大兵有的軟弱了、怯懦了、瘋狂了,我想
這本小說在越戰前後的部分沒有反派、壞人,被愛國意念激起的投軍、被求生意志引起的叛逃,似乎是戰爭高壓下的正常人類行為,但是小說中越戰以外的部份,從戰場回來的人還帶著戰爭的惡臭,這才是反派、壞人開始的節奏。
 

《一觸即發》的節奏強烈,而且帶著狠意,有時描寫很暴力,野蠻到想像文字化成畫面會不忍卒睹,
和前作比起來是有比較好讀一點,但是劇情跳躍性還是存在,好在此書和前作有相同處,會加入傑克李奇與女伴的柔情蜜意,去淡化黯淡的戰爭與血紅的殺戮。

2008年4月4日

我是傳奇:原作的兩種詮釋

《我是傳奇》適合讀者群:科幻小說愛好者、史蒂芬金小說愛好者、對電影版疑惑者 

電影「I am Legend」在網路上出現第二種版本的結局,先不論第一種還是第二種版本之高下,第二種版本是比較貼近原作的,第一種版本是大眾化口味的。
為了避免混亂,以「I am Legend」代表電影版,《我是傳奇》代表中譯原著。
    
      來源          來源

《我是傳奇》中的「I am Legend」原作只佔了一半多一點,其餘是作者理察麥特森的短篇作品,這些短篇作品勝過「I am Legend」原作許多,可以看到史蒂芬金說出「如果沒有理察麥特森,這個領域裡根本不可能會有我這號人物」的理由,理察麥特森是史蒂芬金氣氛凝造的學習來源之一不難對照,若將這些短篇小說拍成電影就是成功的驚悚電影。如果對「I am Legend」、《我是傳奇》沒有閱讀興趣,不妨看看《我是傳奇》後的短篇,更可從中挖掘作者背景與戰爭時局的微妙聯繫。
(以下有電影劇情與原著內容洩露,建議看過電影或原著者再看)

I am Legend」的Will Smith(威爾史密斯)扮演羅伯威佛,在突然的病毒傳染之際失去妻子孩子,世界人口驟減,城市也空了,身邊只剩下具有空氣傳染免疫的小狗,羅伯威佛在空城中彷彿是世界上的最後一人,但是那些感染的人類變成晝伏夜出、懼怕光線的殭屍,具有服從團體領導與獵捕的人類特性,因此太陽一下山,羅伯就得回家,日復一日,直到他研究出抗體解藥。《我是傳奇》則不同,男主角是個工人階級的普通百姓,因人類世界突然感染細菌,四周的人都變成吸血鬼,這些吸血鬼不但在羅伯威佛的門外叫囂、誘惑,還逐漸演化進化,形成一種群體,羅伯威佛得用毀滅吸血鬼的方法對付之,但是不敵進化吸血鬼派來的間諜,羅伯威佛變成世界上的最後一人。
 

由於電影與原作具有極大差異,讓許多觀眾在期待電影「I am Legend」時,帶著看Will Smith式動作冒險電影的心理準備,或是帶著觀看「I, Robot的心情觀看,當觀眾翹起腳、爆米花吃完、電影也演完了,才發現這部電影不是Will Smith式電影,引來很多觀眾批評聲浪,認為這部片不是Will Smith式電影給他們的印象。
 


這種原著到電影的差距並非漫畫英雄到漫畫電影的差距,Marvel ComicsDC漫畫旗下的英雄(如蜘蛛人、綠巨人浩克、X戰警和超人、蝙蝠俠等)到電影化本來就有從「打擊犯罪」到「打擊犯罪」的直線思考,後者的「打擊犯罪」又可以加入科幻、愛情、人情人性的題材,因此沒有《我是傳奇》與電影「I am Legend」存在「科幻」到「動作」的巨大改易,拍成動作冒險電影可以吸引觀眾,拍成科幻電影卻有票房的危險度,所以從《我是傳奇》到電影「I am Legend」存在著原著本非以動作冒險為主題的危險性,原因在於原著就不是動作片原著小說。電影製作以科幻為要、動作為輔,以不失原著為軸心,又增加電影美式英雄所具有救世與犧牲精神,實際看來,電影人物活靈活現,情節安排和原著不同也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就此偏離原著小說濃烈的諾亞方舟式的蒼涼感,也可以說原著是在信仰、人類中的打轉,電影是科幻、動作片的收斂。

 
《我是傳奇》與電影的不同除了忠犬與流浪犬、吸血鬼與喪屍、主角身分外,在架構上的不同也許是二種電影結局的拍攝原因,原著可以指涉任何一個種族的侵略行為,人類因細菌感染的來源不清不楚(可能是因寫作年代),反而是重於感染後的改變,因為原著的異類吸血鬼保有間諜與觀察行為,保有許多人類原有舉動,在人體外貌上改易不大,且異類吸血鬼還有族群進化、組織能力,形成代表人類的主角與異類吸血鬼的對立世界,走向最後一個人類是男主角、他是人類社會的傳奇這樣不安的結局,因此傳奇的意義是他族消滅、同化、擴大,一如作者身處顫慄戰時,各國如火如荼進行種族殺戮與殖民行為,身旁環境是滄海一粟的肅然氣氛,自言自語、懷疑試探、情緒沒有出口。

 
電影想保有原著的些許精神,以及新世紀的電影工業科技,因此將電影內的侵略指向病毒,男主角(Will Smith飾演)扮演扭轉世界危機的傳奇人物,於是個人英雄主義和人類末日結合成電影的大部分內容,宛如輔導級版的電影「28天毀滅倒數」,然而第二種結局卻是走近原著,大螢幕版本與第二種版本差異過大,不知道為什麼選擇大螢幕版本而非第二種版本?第二種版本與原著有些許呼應,震撼力巨大,而且的確是人類所忽視的一點:人類並非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