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8月8日

真實的遺憾─《這是自由的一天》

《這是自由的一天》適合的讀者:對解放奴隸、救援雛妓議題有興趣的讀者

 前幾篇曾提到,從柬埔寨回來以後,一直遲遲未翻開《這是自由的一天》,因為害怕寫實的文字讓人陷入不安的情緒,還好(也可以說遺憾)的是《這是自由的一天》並沒有那種一觸即發的敘述張力。《這是自由的一天》的噱頭是作者迷幻迷離的身分。作者亞倫.柯恩原是樂團音樂人,沉溺在創作、毒品、性的無限迴圈裡,然而經由宗教、家庭親情的一番洗禮,從五光十色的喧囂裡跳出來,投入國際人口販賣救援計畫中,以解放奴隸、救援雛妓為生活重心。
 這是自由的一天來源
也許因為作者並非記者,也非擅於轉畫面為文字的寫手,許多真實的當下並沒有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所以在文字的動力上,並沒有戰地記者張翠容那種「走過且融入」的臨場感、也沒有《雨啊,請你到非洲》、《誰殺了喀布爾女人》的摧淚魔力,原因除了作者並非文字工作者外,原因可能是他文字中乍隱乍現的宗教意識。人口販賣救援計畫和搖滾音樂人的生活完全沒有交集,因此他從音樂跳入救援計畫的原因不是一長串的發掘與累積式的使命感,而是宗教冥想給了他一盞燈。
宗教這層原因使此書在摸索、探尋解放奴隸、救援雛妓上的描寫著實貧弱了些,原因是宗教點了他踏入救援行動的燈,而非一種找出真相或是更深遠的善意。作者可能是基於向以往糜爛的生活說再見、於父親的晚年找一個出口,所以他找了一個真正解放自己、也對的起自己良心的方式來生活,所以他選擇了這樣的方式。以上這些感想可能會讓人以為這本書的立意沒有《雨啊,請你到非洲》、《中東現場》來的明確,甚至會有點貶抑此書的味道,對於前者不能否認,後者則非。

 《這是自由的一天》同樣是在掙扎中寫出來的,而且這點非常明顯。從《中東現場》、《誰殺了喀布爾女人》、《喀布爾的書商,和他的女人》、《雨啊,請你到非洲》這幾本紀實書籍中看到一種對於真實的批判,還有作者因為性別而產生的嚴厲之眼。同為女性,很難對於性別歧視、男權父權對於婦女的傷害、強暴與暴力、剝削雛妓童妓完全無動於衷,這些作者尤是,她們以女性的身分看到、體會而寫下這些文字,基於同理心,她們的文字更接近那些受害者與弱者,這種態度剛好與成年男性的立場相反,而且受害者因為性別相同也透露更多。多數成年男性在各種型式的剝削中幾乎都是獲利者,不管是消費者還是提供者,還是一個冷眼的旁觀者,他們都有理由將這些事情推向供需法則、生理需要或者是咎由自取的方向,所有的原因都是因為動物性與性別之分,所以他們覺得自己其實也是出於無奈接受這些剝削。作者的角度剛好是相當尷尬的,他一方面得和其他男性一樣踏入剝削的場合,另一方面還要在深受生理誘惑前收手,所以他時常感覺矛盾又痛苦,因此他寫了很多他面對妓女引誘時的內心交戰,也寫了看到雛妓、童妓接客時的悲傷,自始至終,他的態度與立場都是站在受害者那邊,然而他的身體卻因性慾而不由自主想逃離。

 他很誠實的寫下他的掙扎,這點令人非常感動,也難得可貴,不過也是因為這些掙扎,使許多文字圍繞在作者內心的看法,而非透過文字轉述的受害者想法。我與一些讀者也很誠實的寫出自己的感想:其實我們對作者的理性與性慾之戰並沒有太多的理解,我們想讀的是作者透過救援行動看到的真實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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