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月23日

談靈魂太沉重─《靈魂擁抱》

《靈魂擁抱》適合的讀者:對此書期望不是很高的讀者

 讀完《靈魂擁抱》後,與許多讀者一樣,對小說有一個疑問,這個問題就是:「《靈魂擁抱》真的是侯文詠的作品嗎?」因為《靈魂擁抱》讀起來是很不像侯文詠的長篇小說風格。從侯文詠的《白色巨塔》、《危險心靈》兩部長篇小說開始,作者從溫馨、感人的頑皮故事跨入社會,以文字證明光亮的角落還是有黑暗,且黑暗如影隨形,有明就有暗。
靈魂擁抱來源
《白色巨塔》、《危險心靈》兩部故事都模糊了黑白、明暗的差異,深入探討角色們的感受,於是這些角色的感受成為震力,最終觸及了讀者的內心深處,喚起讀者同樣的莫可奈何。《白色巨塔》寫權力鬥爭下的屈服與無奈,《危險心靈》探討制式教育下的困惑,這些議題不論是否為作者本身的社會觀察,不論是否有沒有給予讀者一個解決方式,兩部小說都是相當不錯的社會寓言。 

頂著《白色巨塔》、《危險心靈》的暢銷與改編成電視劇的熱度,侯文詠的長篇小說敘事功力在《靈魂擁抱》中卻成為了缺點。在《靈魂擁抱》中,作者一方面要延長故事,一方面要寫角色的多重面貌,又要碰觸到新聞議題,分心的結果反而造成小說的致命傷─不深刻。原本這三點合一的成果會如同《白色巨塔》、《危險心靈》的撼動人心,但是用在《靈魂擁抱》卻成為浮動、羶色腥的創作品,而且小說要由浮動、羶色腥的層面上升去討論人與人靈魂貼近的疑問/實證,不只是造成金字塔下層到上層的的差距,還有正與反的差異存在,這裡的上下、正反不是指道德的是非對錯,而是接受者的人數多寡與接受者的感受差異。人的行為、感受和人的靈魂可以當成兩條平行線,而且探討靈魂這個議題就遠比《白色巨塔》、《危險心靈》的社會觀察還要困難,所以作者等於是在挑戰自己,也向讀者下了戰書。

 既然靈魂這麼難寫,事實上寫得極為深刻又成功的作家也沒幾位,多數都成為附有教化意味的模仿品,事實上能證明靈魂存在與靈魂貼近的作家也不是大眾文學作家能夠負擔的議題,所以作者寫這本書應該不是自曝不足之處,極有可能是寫大眾更能接受的小說─諷刺小說。

 換一個角度想,如果作者是想藉由「媒體生態」來寫靈魂,也就是用媒體這種「大劊人心」的報導方式來達到極大的「諷刺」效果,那作者可能就成功了。作者在小說中用斗大的新聞標題來當作鋪陳,而且不難發現這些標題與搶新聞的方式都是「狗仔隊」式的,像極某些報章雜誌大舉進入台灣新聞界的報導形態;還有神似台灣某個網路小說作家的發言,這個小說作家和其他網路知名人士的對嗆也造成了兩方粉絲的對立,結果對錯問題與支持、反對者多寡畫上等號;另外還有一個最切合現實的新聞炒作議題─女性的貞操問題,女性貞操存在與否、貞操能否代表純潔清白,或者就可等同於事件中的被害者。如果作者是用以上這些類似記者的寫法來反諷操作這些話題的媒體,那《靈魂擁抱》從書名到內容都純然是諷刺媒體、書中角色所指的對象或者是讀者本身。

 讀者可能發現《靈魂擁抱》與史蒂芬金的《戰慄遊戲》使用題材的相似度,差別在於《戰慄遊戲》全書都是在寫頭號書迷安妮的變態行徑。史帝芬金書寫安妮「饌養」作家保羅薛頓(史蒂芬金)的方式讓讀者頭皮發麻,讓讀者了解愛慕與癡狂中的一線之隔。而瘋狂書迷的騷擾只是《靈魂擁抱》的一部份,而且還給了這種瘋狂舉止一個合理又讓人同情的解釋,似乎替瘋狂讀者找了一個解套方式。也許史帝芬金與侯文詠兩位作家的讀者數量完全不能相比,更因作品題材、寫作數量的不同,瘋狂讀者成為史帝芬金的一個惡夢,對於侯文詠則只是一個可以摘取的題材,所以兩書在寫瘋狂書迷的強度上自然不是相等的,《戰慄遊戲》強調一致的破壞力,《靈魂擁抱》則用溫和的收尾,這樣的書寫也造成小說產生頭重腳輕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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