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3月4日

以思想為凶器─《第44個孩子》

《第44個孩子》適合的讀者:對俄國社會感興趣的讀者

 因為充斥著太多的讚美,書腰上產生許多溢美之詞,使許多小說的內容與評價沾不上邊,讓外圍的行銷手法干擾了閱讀,這些評價可能與讀者的看法有落差。縱使書腰上的文字未必適合,但文字、創作是中性且變動的,會應不同讀者而產生不同的評價與閱讀反應,因為每個讀者都有不同的生活背景。
 
第44個孩子來源
各界對《44個孩子》讚譽有佳,讓Dennis Lehane(《再見,寶貝再見》作者)替他背書,書腰上的文字也顯得誇張,來自各國的美譽不禁會讓讀者猶豫,這本書真有這麼好?讀者的質疑是來自此書是作者的處女作,而且小說背景是充滿衝擊與爭議的俄國共產社會,在易讀性這點上可能已經畫了問號。事實上,背景反而成了小說的勝處,作者寫起俄國共產社會的情景絲絲入扣,抓住舊時代可怖的氛圍,美譽是實至名歸,因此書腰上的驚豔之詞並不是誇飾。此書對俄國社會有著深入的研究,抓住了領導者統治的野心與技法,寫出政治玩弄人民、國家包覆個人的時代氛圍,可想而知,作者這些文字戳痛了目前仍實行共產主義(已多是社會主義)的政治理念,似乎讓這些國家和人民迎頭痛擊,因為國家沒有他們想像得那麼美好。
作者將小說故事分為兩個區塊,一塊是主角在政治風暴裡,從不敢反抗的盲從轉變成獨立思考,這個變化不在於共產主義本身的缺陷,而是主角自身有沒有發現自身並不是站在深信不疑的那方,以及有沒有勇氣去面對孤獨奮戰的寂寞。從這個角度看來,作者並沒有完全將社會腐朽的主因歸咎於共產主義的矇騙,而是在於個人的選擇。作者對於共產主義國家政治運作的見解未必能讓讀者接受,但是他提供了一個看法,是一個從個人、群體到國家向外擴張的同心圓,個人還是社會的根基。

小說另一塊則是驚悚、懸疑的社會案件,作者將共產主義敵視西方民主國家的態度融入社會,企圖塑造出完全政治化的刑案法則,醜化民主國家的政治侵襲,因此暴徒全是西方民主自由的產物,信仰共產主義的全是良民。由於政治與故事的巧妙結合,追兇過程也能與共產社會氛圍相契合,塑造出一種與一般推理、驚悚故事不同的氣氛,在懸疑中,還帶著恐怖政治的沉重壓迫感,這種政治迫害就有如那個不收手、隱藏的兇手,隨時可能從身後冒出來,將被害者帶入黑暗的地獄裡。

從作者的隱喻中,可以察覺政治與兇手的連結,這可能也是此書在中國、俄國造成喧然大波的原因之一。暫且不管最後兇手是伏法還是逍遙法外,如果作者妥善完成這個故事,《第44個孩子》會是一本佳作,但是作者用了「巧合」,串起角色間的因果關係,看似完整又前後呼應,卻稍稍破壞了前述鋪陳那股沉重的氣氛,反而比較像是一般大眾文學的技法,寫出被玩弄的宿命。

《第44個孩子》質疑了威權統治下的行為與思想合宜性,已達到了全顯的寫作目標,透露了作者對於某些國家、社會理念存在的厭棄,這部份確實也是小說的核心,實際上也是小說傳達給讀者的觀念。而主角與旁支的角色是否有必要串在同一樹上以示「巧合」就變成了作者該摘取的部分,雖然是增加故事性的技法,但是卻沒有為整個故事加分,反而限制了故事核心的發展。實際上,「巧合」是可以被剔除的,書中「巧合」反而拉下了小說的完美度,顯得太過做作、濫情。也許小說可以使用開放式的結局,塑造出一個無臉的暴徒,或是多個無臉的兇手,以無從得知兇手是誰來表現這個國家無盡的悲哀。雖然無名好像是一個沒有結局的故事,但是無名兇手卻不會影響到小說中質疑、批判的企圖,反而透露出無可奈何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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