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1月21日

傷疤拼圖─《雙重束縛》

 《雙重束縛》適合的讀者:喜歡結局來個大轉折的讀者

 外層的皮肉傷經由修復、時間或者整型可以達到一定程度的復元,然而內在的傷痕消化還未必與時間成為正比,可能因為記憶而更加深刻,甚至變形。《雙重束縛》所描寫的是在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下的一連串反應,或者可以當作受害者保護自己不受創回憶侵擾的方法,因此這個故事是關於「受害過程」與「記憶」兩者間的干擾。
雙重束縛  來源
《雙重束縛》敘述女主角蘿芮兒在一次外出騎單車途中遭受暴力攻擊、差點遭到性侵害,雖然傷害她的人被繩之以法,但是她的人生卻因為曾經「被害」而膽顫心驚,「被害」猶如身上的胎記。日後,她到一家流浪漢收容所擔任社工,從去世沒多久的街友鮑比的遺物中,不僅發現街友鮑比的攝影作品,還發現了一張她當年發生意外地點時的照片,為了發掘街友鮑比的身世,也為自己的意外找到另一個出口,蘿芮兒決定從街友鮑比的家庭背景開始細查。

小說的大半部都是蘿芮兒在探尋鮑比的過往,在鮑比的故事中看到的一個被家庭關係徹底傷害的街友,此處幾乎與蘿芮兒的事件無關,然而卻是看到另一種處於深層的傷害。鮑比的故事無疑是與蘿芮兒的傷痛成為對稱的兩者,同樣都有「遺世」的意味,同樣拋棄社會的某一部份,或是某一部份的自己。

 鮑比的家庭關係是一種表面合諧、私底下波濤洶湧的湊合,即是口口聲聲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是醜聞早在他人口傳的「偽家庭」,這種不明言的破碎婚姻對於鮑比的日後埋下了不曾引爆的炸彈。他之所以成為街友,可能是對自己的放逐,或是他不信任任何一種家庭關係的連結,家庭成員的締結不過是面子與裏子的虛偽關係,孑然一生對他來說才是真實。在這個刻意與社會切割,可以稱為孤獨、棄絕一切的男人身上,看到千千萬萬個遊民的縮影,然而卻又從字句間看到一種撫摸傷痕的氛圍,從鮑比的故事處處是與女主角蘿芮兒做了遙遙相映的筆觸。在寫鮑比時,寫到「不管怎樣,鮑比都知道實情。他腦中那個控制行為的部份─從某個層面而言,也就是那個控制精神分裂的部份─再也無法遏止各種症狀的爆發。」(頁192)在寫蘿芮兒時寫到「畢竟,回憶可能懷有善意。蘿芮兒深知,你若沒有精神分裂症,有時容許錯誤的回憶,是活下去的唯一方法。」(頁193)從追查鮑比的過往時,那種來自四方風吹草動所造成的麻癢感多少透露出蘿芮兒的故事絕不是如此單純,明白告訴讀者在實情、錯誤的回憶與傷害間,成為遊民是一種自救,精神分裂亦是。

 在鮑比的故事裡多多少少寫到蘿芮兒的心理狀態,她的這些行為與結局合成一體兩面,以她自己的故事包覆著鮑比的人生,在很多地方看到一種試圖療傷止痛的動力,也許接開傷疤讓毒血流出來也是一種迎頭痛擊。

 因為《雙重束縛》不僅僅是一本描寫傷害的小說,它還是一本懸疑小說,所以鮑比與蘿芮兒的傷最終交會在「真相」上。由於結局出乎意料之外,自然是不能多寫,但是這部份無疑是作者最出色的部份,在前面的平鋪直敘之中突然在結局加重了色調,那股色調可以經由不同的人而產生不同觀點,可以視為傷痕,也可以被當作保護膜。

1 則留言:

  1. 感覺是一部很適合拍成電影的小說
    也是好萊屋喜歡的題材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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