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力小丑》的故事籠罩在兄弟情感間,但是兄弟關係詭異,其中的弟弟是性侵犯屢犯中產生的孩子,這個家庭成員就是父母與異父同母的兄弟,父母、哥哥並不覺得弟弟生父的事實扭轉「家庭」的組成力量,視弟弟如己出,試圖打破性侵犯所謂「犯罪基因會遺傳」的傳聞,但是社區、學校、社會的耳語紛紛,弟弟逐漸聽出週遭人群嘴裡與眼裡顯而易見的歧視、嘲弄,「我是媽媽被強暴後產下的孩子」已是事實,後續的流言蜚語讓弟弟走上歧路,那「基因」改造是命定或經後天修飾?伊(土反)幸太郎的答案是明顯不信任基因的,後天家庭、環境、教育、心態的再生能力才是進入天堂與地獄的差別。
「縱使有一個乘客在甲板上,逆著船行的方向走路,對船的行進並不會造成影響,無關痛癢嘛。船行則行,船沉則沉,視個人的行動於無物。面對基因的強大力量,個人的反抗根本無足輕重。」-出自《重力小丑》
同一個家庭會毫不在乎弟弟是性侵犯兒子、母親為受害者,根本是天方夜譚,在父親的世界更不可能,但是書中描繪出一個和樂且過份健全的父性,自信認為遺傳來自後天多,潛移默化、一步一腳印會改變整個人格,最後成功了嗎?相信弟弟春的所作所為有理由,但是就基因、遺傳的方向看去,這絕非空話,基因與個人力量差別太大。
面對傷害,在書中母親、弟弟春身上看到的更是過分陽光,母親能毫不自責的指責嘲弄她的人,弟弟能責怪人類共同行為的噁心,的確,人類可能是動物世界中獨一無二、特別邪惡醜陋的生物,面對傷害的反射動作也不可能高於其他物種。外來傷害是外來物的侵入,侵入之後猶如寄生,要排解、消除絕非易事。之前閱讀米涅渥特斯《魔鬼的羽毛》,閱讀後查詢網路資料,意外發現討論此書的人很少,此書隱晦的部份幾乎讓人直覺想到「虐待」與「被虐」微妙的主從關係,《魔鬼的羽毛》讓讀者我不太能接受的部份是過分委婉「虐待」的行為,卻加強「被虐」者屈從的心態,書中女主角遭受的性侵害讓她身體毫髮無傷,毫髮無傷難道就沒有在過程裡產生受辱的感受?當然這是作者的手法,讓讀者看不到女主角的傷痕,卻看到女主角的恨意。被兇犯威脅、恐嚇的服從只能算是「自保」行為,但是轉來轉去,「魔鬼的羽毛」是暗示「被虐」者的依附心態還是羞辱後的「反擊」,在《重力小丑》中,母親與弟弟春都是後者。
近日還在閱讀東野圭吾《信》,家人是殺人犯對家人所造成的龐大急流,讓男主角的學業、工作、愛情停擺,最後男主角採取對世事萬般消極的做法,等於默認社會不單單是貧富、權貴的勢利眼,對犯罪之於其家人這樣敏感、保守的議題做出等同於「基因決定一切」的點頭動作,肯定「後天」的人們,幾乎也都陷進「基因」之流裡,人人都屈從「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