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為妳朗讀》適合的讀者:單純想看禁忌之戀,或者對德國納粹歷史有興趣的讀者
Kate Winslet以《The Reader》的改編電影「為愛朗讀」獲得奧斯卡影后,原著《我願意為妳朗讀》再版上市,看準奧斯卡的「貧民百萬富翁」的原著《Q&A》、「班傑明的奇幻旅程」原著、「真愛旅程」原著的風潮。
電影「為愛朗讀」電影簡介寫得煽情,主打是Kate Winslet(凱特溫斯蕾)與David Kross(大衛克羅斯)的肌膚之親,由於拍攝此片時的David Kross尚未成年,床戲得挪到他滿18歲後才開始拍攝以避免觸法。從各種報導看起來此片的主軸是禁忌之戀,以激情戲碼點燃男小女大差距10多歲的道德觀感爭議,因此「為愛朗讀」變成宛如打破戀愛藩籬設限的愛情電影,然而回到中譯原著,可理解電影親密鏡頭從何而來、出發點為何,也明白愛情與性愛只是小說的一小部份,而非電影的主要情節。
來源
《我願意為妳朗讀》的故事背景是在二次世界大戰的德國,15歲的少年麥可被大他10多歲的漢娜搭救,在他康復後決定前去道謝。漢娜的成熟女人氣息吸引了麥可,因此他們陷入難分的性愛關係中,在這之中,漢娜要求麥可朗讀世界名著,以世界名著當作激情的起頭或結束,朗讀無非是一種調情前戲,變成男女關係的火蕊,然而就在麥可發覺自己已經深陷無法自拔之際,漢娜突然消失了,或是說她選擇離開他了。多年後時間修補了痛覺,在納粹戰犯法庭旁聽的麥克卻意外看到漢娜成為被告,知曉她隱藏是個納粹集中營警衛的事實,也獲知她藉由聆聽朗讀抹去了身為文盲的閉塞尷尬。
在《我》一書中,用愛情這層糖衣將小說包裹住,無心之人看到的是少男與熟女間的魅惑遊戲,有心之人注意的是漢娜瞞住文盲的自卑感、麥克面對生命中獨一無二之人所產生的罪惡感,可以理解為《我》華而不實的包裝是性愛,內層果肉是愛情。
然而小說的真正核心是政治,以韓娜之舉表現二戰後的道德交戰,韓娜受僱於納粹集中營,所受命令是看管身在宅牢獄的猶太人,共犯結構與服從指派兩個選項中她的立場極為曖昧,最後韓娜因任憑教堂大火燒死集中營女犯而被判刑,坦白認罪以方便她藏住她是文盲的事實。然而在這之中,作者Schlink以敘議的方式帶出他對納粹德國的觀感,帶著羞愧、無奈、焦慮、理解來看待德國的這場共同記憶。
在德國的公審中,多數白膚金髮的德國人都屬於共犯結構中的一員,部份隱藏過去身為納粹黨員的事實,部分被道德法律定罪,還有部分德國人卡在兩者之間無所適從,作者Schlink就是其中一人。作者除了用韓娜隱瞞文盲的部份呼應愛情中的自私,隱瞞的橋段還隱射部分德國人在戰後選擇性遮掩曾經聽命於納粹黨員或者謀害猶太人的真實記憶,部分德國人試圖去當戰時無所行動的被動第三者,以消除他們戰時的罪惡感。作者用小說中麥可與一位司機的對話帶出德國人身陷囹圄的兩難,對當時的德國人而言,消滅猶太人、吉普賽人、同性戀者是逃生的出口,「我們並不恨他們,我們只是在作一份工作」是他們的共同理由,然而在戰後審判中,重新回到道德判讀的被告座位席上,彰顯正義公理的零碎徒勞,因為法庭上的犯案紀錄可能經過簡化或遮掩,而審問人與罪犯也可能在戰時做了同一件事,只是在戰後完全不同,所以在作者看來,戰後審判只是為政治正確、符合社會期待而存在,符合德國人的共同心理,將罪行集中於某些納粹黨員上,以逃避戰時身為下層共犯結構、集體記憶的一員。
作者Schlink無非是藉著《我》訴說身為戰後世代對於上一代的不滿或質疑,或是帶點指責批判的味道,觀看德國身於戰後世代的衝突,眼見一些納粹分子在法院、行政單位、大學任教就職,然而也有部分納粹黨員被判刑,兩種天堂地獄之別深埋在戰後的集體罪惡感裡,成為作者生之時或者現今德國記憶中的一場論戰。
個人不願單獨以愛情小說的眼光來閱讀此書,如果小說主題聚焦於禁忌之戀、差距之戀,男主角夾敘夾議的引導可有可無,放大男小女大的思想差異和衝突即可,然而時時出現以男主角眼光所見的羞愧與反思,含帶驚訝、失望、慚愧之感,所以揭開愛情的糖衣,德國命運可能才是作者最焦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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