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0月6日

綠色奇蹟─旁觀他人之痛苦

史蒂芬金的恐怖驚悚小說不是我最愛的,不是不合我的胃口,被嚇到寒毛豎立也是一種閱讀奇趣,可以說恐怖驚悚小說的後勁很強,是屬於知覺、想像部分的,但是史蒂芬金的小說不只如此。被評為「恐怖小說大師」對史蒂芬金不見得完整,《綠色奇蹟》、《四季奇譚》幾篇、《勿忘我》分別改編成電影,動人是一致的顏色。

 

   《綠色奇蹟》的電影比原著早出,看電影唯一被嚇到的部份真相大白後,那位姦殺兩位小女孩的兇手以飢餓的表情看著她們的表情,其他部分幾乎都是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綠色奇蹟》的原著封面下方有一隻手,手中握著一隻老鼠,封面的巧思讓讀者會心一笑,笑可能兩種,一種是苦笑著人生不可面對他人已死、自己已老的不可捉摸,一種是微笑看待作者在書中釋出的力量不只是吸取他人病痛化為咳出的蟲子,而是對人的終極信心,對於善惡、人種絕對二分法的那份不贊同。

 

 最明顯的是飾演約翰考菲的黑人演員Michael Clarke Duncan扮演象徵的不只是神蹟、緣分,還有些許對電椅死刑的怨聲、對美國黑人種族歧視的勸誡,不同於改編於《四季奇譚》其中一篇的電影「刺激1995」,兩個黑人演員與原著的牢獄生活更是不同,「刺激1995」是幽默的希望,約翰考菲是非這樣不可的悲慟,旁觀他人之痛苦該判什麼罪刑,約翰考菲最清楚,只因為他無法救她們,這樣的鞭笞宛如打在他身上,叫他怎麼不接受綠色終途的「老火花」。這樣的自責令人不捨,但是人人總有不可挽回的割捨時刻。

 

 《綠色奇蹟》如果被我分類,可能是被我分在科幻小說中的神蹟類,因為這是個關於救贖與犧牲的故事,不過當約翰考菲是黑人時,其他犯人卻都是白人時,視線有些尷尬,就像電影「硫磺島的英雄們」,就像美軍攻下硫磺島埋下美國國旗的多位軍人裡出現一位來自保留區的印地安人一樣,憑什麼當英雄的只能是白人,憑什麼有色人種只能被惋惜。回到那個時代,神給予眾子民生存的生命泉源,卻忘記賜與子民平等的心智,各國各州的陪審團以顏色加重或減輕刑罰,這種情形好似爭議性的法定年齡,有些成年人的心智年齡好似幼童,有些青少年的心智年齡卻如青壯年,以年齡劃分是平均值,以膚色區分是主觀,黑人黑心觀點一旦被陪審團認定,出現的相關證據形同雲煙,保羅的部份就是呈現這個膚色問題。  

 

如果不看這個刻意的巧合,只看神蹟部分,賜予人類容器的力量,宛如一部信仰禱書,書中提到「我們本來是粗陋的瓦器,但裡面卻收藏了奇珍的寶貝,是要顯明這極大的能力是屬於上帝,不是出於我們」,生命與形體的相容,不管是上帝施予、女媧造人還是精卵結合,創造的相異卻有先天的差別,約翰考菲的幸運來自遺忘,悲哀是人種。

 

  大人,我好厭倦聽到和感受到的那種痛苦,好厭倦獨個兒像雨中知更鳥似的在路上到處流浪,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依靠,或者有個人告訴我,我們從哪裡來、去哪裡、為什麼。我好厭倦人跟人之間這麼醜陋相處,讓我感到腦袋裡面好像有玻璃渣四的很痛。好厭倦我隨時都想幫忙,可是做不到。厭倦自己處在黑暗中,主要是那種痛苦,實在太多了。要是可以了結掉的話,我會了結掉。可是做不到。」這段出自約翰考菲的自白,是最揪心的一段,所以他把這個神蹟给了保羅一部份,這份傳世的單純卻傷害了保羅,保羅旁觀他人之死亡卻無能為力,隨著自己漸老、他人漸死的歲月困境,一百多歲的保羅還要再看多少人的死去,作者沒有交代,卻提醒超能力的悲情層面。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