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國曼谷,因天氣炎熱,多數旅客穿細肩帶或無袖上衣搭配短褲、短裙、夾腳拖鞋,以對抗不沉的太陽,我自然也是穿著短袖、短褲,卻還是汗如雨下。第一次去大皇宮探路時在入口被擋下,原因是穿「太短」對皇室不禮貌,對皇室不禮貌可以體諒,但是卻看到一些白人女性穿著細肩帶、無袖上衣和短褲、短裙走入大皇宮,卻無人阻止,最後只好摸摸鼻子走人,不去排隊租衣服,改天以長褲出門。
在曼谷有很奇特的景致,很多女性不管是當地人或觀光客穿著小可愛細肩帶或無袖上衣配上短褲、迷你裙,在曼谷看來沒什麼,因為天氣熱。然而也有一群觀光客穿著密不透風,是來自馬來西亞、中東國家的女性,層層包裹只露出一張臉或一雙眼睛,然而她們身旁的有些男人卻是花襯衫、短褲加夾腳拖鞋的典型泰國風,正式點就是短袖襯衫加長褲。我不知道這些女性怎麼忍受溼熱的泰國,我也不知道當路人對這些婦女與男人穿著對比行注目禮的時候,女人和男人分別是什麼感受。旅客們多數都知道「入境隨俗」,在某國不能隨意替人拍照、在某國不能拍孩子的頭、在某國不能做侮蔑皇室的舉動、在某國得穿長袖衣物和包頭巾…等,為什麼有些人可以來去自如?又為什麼有些人帶著觀念走?
曼谷的夜生活璀燦糜爛,白天的煙塵被夜晚霓虹洗去。第一天晚上到旅館前經過長街,一個個穿著火辣的小姐(多數是變性者)站到街頭邀酒、拉客,這些五光十色的場所外除了小姐,還有一些藉機向酒客要錢的乞討者,看來格外的諷刺。這些跨越性別的男人就像跨越國家習俗一樣,終會發現變性手術後、到了另一個國度後還是被給予「人妖」的汙辱,只因為性別不能「完全」摘除、重建,那身上原有兩種性別性徵的人呢?
《頭朝下》是雌雄同體、屬於陰陽人的故事,身體一個是男性的保羅,一個是女性的德妮絲,身為男性的保羅卻有無用的男性性徵,身為女性的德妮絲也有萎縮的女性性徵,身為女性的德妮絲卻愛上同是女人的朋友,器官卻無法給予女人滿足,男性性徵變成他(她)陽物崇拜的具體來源。走過一體兩性的悲傷歲月,保羅與德妮絲找到他(她)所要的性別平衡,平坦的胸部與柔軟的身段,他(她)認為這兩者原屬陰陽的特質並不相違,自我認同後的角色是男性,性別卻可是中性。
安潔拉卡特的《新夏娃的激情》絕非一般讀者可接受的題材,書中男主角原先是書中所提「個個都想到子宮裡去」(暗指出生與性行為)的典型男人,嚐盡好處後將懷孕女友拋棄,卻慘遭激進女性團體綁架,激進女性團體的「母親」強暴男主角、擷取生殖體液後,強迫男主角變性,變性是完全的建置女性器官,除了頭腦是原先的男主角,其他的男性器官一律摘除,女性器官一概重造,形同健康教育課本的兩張男女全身器官圖像,只將兩者腦部調換,不甘成為「生產工具」的「男主角」逃走,卻被真正的男人強暴、搶奪至家中做為賤妾,卻做著形同傭僕的低下工作,看著與其他妻妾爭寵、寂寞後產生的性行為(書中稱這種女人為假男人),一邊忍受婚後毆打、強暴,他的雄性力量因變性矮化,無形中也漸漸容忍屈辱。
《新夏娃的激情》的故事尖銳,直說性別與社會的關係,書中的惡女團、女人國一如《鏡花緣》裡女人強迫男人纏足的暴行。然而近年對纏足的研究多元,一說發現男人也許是促成者,但是女人也是幫兇,在於女人對於纏足行為也具有比較大小、討好男人獲得寵愛的驕卑心態,當《新夏娃的激情》的男主角選擇屈服於暴力、力量差別下,彷彿看到安潔拉卡特道出的兩層諷刺,一層是對壓制暴力的雄性,一層是對苟且偷生的雌性。
《頭朝下》、《新夏娃的激情》都是針對性別的故事,一者是柔軟的,一者是激烈的,《新夏娃的激情》會是女性主義的絕選,《頭朝下》則是終於自我的良物,推薦《頭朝下》這個自己選擇性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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